下一刻,他的后背一阵剧痛,一只精钢鹰抓已透了他的背心,几乎就要刺透他的身子。
小钟脚步踉跄,得亏雪儿搀扶,勉强稳住身形,不过仍显不支,身形摇摇欲坠。
恶徒抢上前来,一掌格开小钟,抱起雪儿又飞掠,笑道:“美人唐突不得,你小子丝毫不懂怜香惜玉。”
雪儿被制,疯狂挣扎,反倒激起恶徒情欲,大力将雪儿推倒,抬手就来撕她衣衫,小钟目眦欲裂,就要与他拼命,恶徒摆手道:“你原有旧伤,又吃我鹰抓,再与我一战,可要一命呜呼的,留着大好性命不用,反要丢在此处?”
小钟自问极爱雪儿,为她不惜抛却性命,这在曾经的东武林盟主钟繇而言,是绝对无法想象的事情,若问这世间是否当真有一见钟情,想必大抵如此。
小钟咬牙道:“就算死,也定要为爱人而死!”
雪儿听他此言十分感动,嘱托他自己先走,小钟岂能做那不顾爱人的宵小,提了真气,蹭蹭蹭疾走,又与恶徒战至一处。
恶徒身形瘦弱,决定了其攻势必定灵活,辗转腾挪间令小钟大为头疼,每每捉住其踪迹,转瞬便消失无踪,一番鏖战,恶徒战意高昂,反观小钟,则又添新伤,趴在地上不断咳嗽,仿佛肺腔就要爆炸。
恶徒一脚踏中他头颅,狞笑道:“猫戏耗子,不过如此!恶徒大爷玩腻了,一掌了结你!”
他抬掌起惊风,一只手掌势大力沉,眼看就要拍碎小钟头颅,雪儿惊呼,另有一把刀更快,斜刺里冲来,直取恶徒心口要害。
恶徒忙收手,手腕急翻,鹰抓轻旋,恰将这刀格挡,刀在前,又有姑娘在后,出手毫不含糊,接了小钟的空当与恶徒战作一团。
小钟定睛细瞧,见这突然救难的正是先前麻翻了铁忌要取他性命的女人,手中的刀,叫作杀己刀。
小钟只知姐妹们唤她作庾姐姐,至于真实名姓为何,却不甚明了。
再看这庾姐姐,当真深藏不露,虽应付恶徒颇显吃力,却也总好过如今身负重伤的小钟,雪儿奔来,扶起小钟,要他先走,小钟哪能独自离开,为安他心,雪儿道:“你留在此地只能等死,不如先行离开,等伤势稳定再来救我们,你可要知道,若你死在我面前,我只能陪你一起死,咱们生同寝,死也一定要同眠!”
小钟顿时又感动莫名,给雪儿一个深深的吻,咬咬牙,头也不回地跑了,恶徒见他逃跑,犹有闲情揶揄他,“绿洲如此多的小美人,你也舍得独自逃命去?”
小钟禁不住他撩拨,又要回头教训他,被雪儿一声呵斥,自此再不敢流连,转身就跑。
距离此地不过百丈,有一处登高望远的小沙丘,有个头戴面具的男人冷眼观瞧,他不仅看到了恶徒去而复返,也看到了庾姐姐与之恶斗,也看到了小钟独自逃离。
他虽是小钟的搭档,可是对于绿洲此刻发生的事情,他选择冷眼旁观。
却说小钟头也不回地跑掉,直逃得天色昏暗才倒地不起。
他此刻早已体力透支,躺倒在地,喘气如吹哨,音腔有嘶鸣,心肺也如炸锅一般痛楚。此时此地,此情此景,不禁又叫他想起了与狄鹰相见的画面,也想起了仍在绿洲受苦的雪儿,也不知那姓庾的女人能否制服恶徒,更不知绿洲此刻是否已沦落为恶徒的修罗场,一想到雪儿难言的痛苦面容,小钟的心就如刀割一般难受。
就在此时,他突然听到了一阵静谧的脚步声,尽管他身负重伤,高手的直觉却仍在,所以他也感觉到了一股凛冽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