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聂书彬身子前倾,两手连忙扶住桑塔纳中控台的前沿。
“有这关系。你怎么不早说?”许志明拧动车钥匙,把车靠到路边,瞪大了眼睛问。
“我想着他在省城呢,大老远的,还能管到咱县里的事儿啊?”
“他能管到咱县里的每一个干部。怎么跟你说呢?他放个屁,我敢说是臭的,他就能把我的乡长给撤了。”
“他一个人有这么大的权力吗?”聂书彬对官场的事儿确实一知半解。
“比如他到你们单位,先主动和你握手,而不是和你们单位领导,那你们单位的领导今晚就会睡不好。如果他握手时很热情,那你们领导第二天肯定会召见你,对你另眼相看。”
“他自己能决定什么,不都是说组织决定吗?”聂书彬对他的话有些犯糊涂。
“你又犯傻了不是?组织是什么?表面上是一块牌子,一枚公章,实际上就是几个人,甚至就是一个人”,许志明耐心的给她解释着:
“比如说,我跟县委书记关系好,遇到提拔的好事儿,他肯定先想到我。只要我没有特别得罪县长和其他常委,没刨过谁家的祖坟,外面也没有人疯狂的告我贪污受贿搞破鞋,这事儿基本就定了。”
“那县长和其他常委要是不同意呢?”
“一般不会不同意。不然的话,县长和其他常委想提拔自己的人,书记也会不同意。这样双方都受到损害,只有官场的傻子才会那样”,他说完顿了顿,“当然了,傻子也混不到常委那个地步。”
“这么多干部,县委书记都能记得住啊?”
“你还别不信,谁干的怎么样他不清楚,该提拔谁很清楚。就像谁送来的礼不清楚,谁没有送礼很清楚一样。”
听他说的云里雾里,眼看快到东方乡了,聂书彬说:“那咱闺女的事儿怎么办啊?”第一次,她把乔玉儿说成了“咱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