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染烫过的淡黄色卷发在脑后扎个马尾,眼睛不大,在白净的脸上眯着,眉头微蹙,打量着他们三个。
“你们是…?”女人疑惑的看着他们。
“大舅妈,您不认识我了,我是国庆啊”,张国庆笑嘻嘻的说着。
“哎呦喂,你咋变得这么黑了,也比以前壮实多了。这要是走到大街上,我都不敢认你了”,女人笑着絮叨着,“你们快进屋啊。”
院里东南角的大铁笼子里,一只大黑狗连窜带蹦的狂吠着。女人呵斥两声,那狗便低头转回笼子一角,蜷下身子呜咽着。
“我大学学的是农业科技,隔三差五的跑农村地里。就是天天擦面粉,我也得晒黑了”,张国庆打趣着自己,三个人跟在女人身后进了院子。
院子倒还宽绰整洁。正面是六间红砖到顶的瓦房,绿色的木质窗户上,玻璃擦的很干净。院子西侧是厨房、洗澡间和杂物间,西南角落是厕所。
院子东半部分是菜园,种着半垄沟的韭菜,几颗丝瓜爬上了东墙,两棵南瓜秧被引到了狗棚上,长了五六个大大小小的南瓜。豆角架和黄瓜架绿油油的长势喜人。
“您家院子挺大的啊“,张国庆站在水泥甬道上,环视着院落。
“批宅基地的时候,你大舅晚上去了两趟村主任家里。送了四瓶好酒,就多给了一间房的地方,显得宽了一些”,女人笑盈盈的说,“快进屋吧。”
进门是客厅,摆放着深棕色木质沙发,黄色坐垫和靠枕。落地电风扇呼呼的吹着。靠里屋角半人高的茶具柜子上,是一台红色电话机。
对面米黄色电视柜上二十英寸的彩电,正播放着连续剧,女人进屋后把声音调小了一些。
乔玉儿惊讶这偏远农村家庭的摆设,干净利落且不说,电话机可是个稀奇物。
自家在粮库家属院居住,想安装个电话,还是托了当乡长的姑夫许志明。
许志明找的邮局局长,请客吃了饭,花了三千块钱,这价格据说还给了乡长的面子,半年后才给安装上。
张国庆给他们做了介绍,“这是乡里负责宣传工作的小乔,这事我们司机小李”,他把乔玉房说成了乡干部,乔玉儿“噗嗤”一笑,也没辩解。女人忙着给他们三个斟满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