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臣有话要单独说。”

“你们都下去吧，让朕和亚父单独说说。”

众位大臣散去，帝辛也不再慵懒，他缓缓起身，一步两步往前走着，坐在大殿的台阶上。

“亚父，你可知道今日为何要你死了吗？”他才是那个想要比干死的人，动摇军心，散播言论。

周天宸叹了口气，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大王，如今的局面确实不利，唯有坚守城池，与民更始方是正道啊。”

商纣王叹了口气，看向了九尾狐，然后声音柔和了不少。“亚父啊，你终究不知道我是在与谁斗啊。”

周天宸眉头紧皱，看着他，“大王，您的意思是？”

商纣王看着他，面容带有一丝笑意，“亚父，帝辛这一路走来，没你的扶持是绝对做不到今天这个地步的。我们改革，议论朝政，一步一步将疆土不断扩大。而你，我的亚父，你是庶出，没有改革哪来的今天？”

小主，

周天宸哑口无言，好像比干确实是这样的。

人皇的语气微微有些发酸，“现如今，上界的神说天地灵气凋敝，说孤废除了活人祭祀，有违天道。他们和朕打了个赌，如果他们扶持的西周能够打赢孤，那么从此再无人皇。如果孤能赢，那么这片天地他们也不再插手，这片天地还继续享有灵气，享有修仙问长生的权利。”

赌约二字，为的不是人族，而是天地万族。周天宸心里犹如惊涛骇浪一般，他能够感受到坐在那里的那个人有一种说不清的孤独，语气中满是无奈。

“臣愿为大王分忧，用我的命去换掉失散的军心。”周天宸跪伏在地上，此刻这位人皇前辈值得他这一跪，他看到的远比自己看到的要多，远比比干看到的要多。

“亚父，你是忠心的，孤知道。你怕孤毁了这盛世的王朝，可是孤要争的是这片天地的未来。不论是谁，都不能知道，除非。”

帝辛没有说下去，而是看向了比干，缓缓开口道，“亚父，你的怀里有着姜子牙给的符箓，拿水冲泡着喝了吧。”

周天宸困惑的看着帝辛，眼神里满是惊恐，什么情况？为什么姜子牙给自己的东西，帝辛会知道？他下意识的用自己的五感去感受帝辛，但是一种莫名的威压在帝辛四周散发着，异常的熟悉。

“来人，给亚父取碗水来。”

一宫人端着水慢慢走了过来，九尾狐妲己竟然站了起来，亲自接过这碗水倒在地上。“胡妹妹，把大王赏赐我的佳酿拿来，我亲自为亚父送行。”

九尾的声音稳健有力，血色翻涌的症状也消失了。胡美人慢慢的端着一只玉壶走了过来，九尾狐将碗放在托盘上，亲自倒酒，双手恭敬的递了过来。

周天宸看着有些发呆，“娘娘，你这是？”

他有些看不透这只九尾天狐了，当日一别自己还是申公豹，对方对自己客气情有可原。可是今日，自己是屠杀她徒子徒孙的凶手，这七窍玲珑心可洞察世间一切虚妄，此刻的对方很平静，还带有一丝敬意。

九尾狐捧着酒杯，眼角滴下几滴泪水，她缓缓开口道，“亚父，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当日宴会，确实是叫来了无数狐妖陪伴大王。纸醉金迷不假，可是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周天宸脑子一下子就清楚了，对啊，九尾狐的任务就是祸害帝辛，让他醉生梦死。但是和女娲娘娘，玉帝平起平坐的人皇，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比干是看穿了一切虚妄，可是背后是谁在算计谁，却看不清啊。

“老臣谋害了娘娘的徒子徒孙，娘娘当真不记恨？”

妲己没有说话，泪水滴在酒里。这怎能不记恨？九尾天狐本就是为了自己青丘一脉不被牵连，才被迫来到了这里，如今又怎么能不恨？

周天宸叹了口气，看着眼前的酒，从怀中掏出了那枚符箓，扔进酒里，一饮而尽。

“亚父挖出心后，不要忘记出了宫门，一路往东走，遇到卖菜的老太太就停下。她问你没了心是否还能活着的时候，一定要说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