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嗤笑一声,冷冷道:“好得很,既然章太医都这般说了,本王就信,留下几个人守着,余下的都滚去给神医帮忙,本座希望诸位大人也能好运。”
楚淮序如今是无知无觉的,即便宋听握着他的手又捏又亲,他也完全感觉不到,眉头都不皱一下。
连着昏迷了三日,病象愈发深沉,形销骨立,躺在床榻上只有小小的那么一团,看得宋听揪心裂肺,恨不能将董茂林弄活过来再凌迟一千次、一万次。
可这其实也难解他心头之恨,因为不论那老头死多少次,楚淮序的蛊毒也减轻不了分毫。
了尘大师也被接来了府中,一连做了两日法事,府内诵经声不断。
但最要紧的解药迟迟没有送过来,这一切就都是空的。
宋听既想去催又不敢去催,生怕听到什么不愿听的消息,只好整日待在屋里守着楚淮序。
他一向觉得自己无所畏惧,神佛跟前都敢逞一回英雄,可一旦遇上同楚淮序相关的事情,他就变成了一个胆小鬼,担惊受怕、裹足不前。
——楚淮序可能会死。
这个念头每每在他心头冒上来,又会被他强行压下去,他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
最无能为力是死生,半点不由人。
可他如今什么都不想要,只想用尽一切留下一个楚淮序而已。只是这样而已啊。
窗外又下起了大雪,楚淮序的脸色却是比那雪还要白上几分。
宋听拿脸贴着那只瘦弱苍白的手掌,泪水不知不觉间打湿了整个手掌。
他想起朱雀街头的惊鸿一面,那时候只想着完成任务活下去,谁能晓得从此就一头栽进去。
等惊觉时那人早已切入骨髓,想割也割不掉了。
要舍了楚淮序,便是要了他的命。
“小清响。”宋听听到一声很低的叫唤。
他猛然怔在那里,尚挂在眼角的泪水要掉不掉,他顿着不动,不敢偏过脑袋去看床上的人,生怕那一声低唤只是自己的错觉。
“小清响,别哭。”那人又说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