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川可能杀人了,也能和杀人犯一起跑了。不管怎么样,他都牵扯进一件很复杂的事情里。”
“那快报警啊。”
“不能报警,现在是公司上市的关键时刻,我先要把事情查清楚再报警。而且就算我不报警,警察也已经快查到他了。我也只是快一两步。运气好的话,我最多也不过是在警察前面劝郁川回来自首。 ”
“你就不怕你弟弟有危险吗?“
“真出事也是他自找的。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冷血?”
“你有你的顾虑,我处在你的位置,也未必会比你做的更好。”夏逸抿了抿嘴,似乎想忍住一声叹息, “我能问你一件事吗?你到底是怎么看郁川的?”
郁曼成多少又戒备起来,道:“你先说,你的态度。不知道为什么郁川一直和你很亲近,和我倒不熟。你总是有这个本事,和谁都能打好交道。“
“我就拿他当你弟弟啊,普通地相处,多聊聊天,自然就熟了。我以为你在外面总是和人打交道,这种事并不难的。”
“这不一样。如果他不是我弟弟就好了。有时候我觉得他很可怜,大人的事确实怪不到他头上,他从小就被我爸打,还没长大就几乎是个孤儿了。性格偏激也是可以理解的,但就是因为他是我弟弟,我想和他亲近些,可是不想交心。我对他有期望,希望他能更努力,多去读书,找个好工作,正正经经过日子。他也总让我失望。他是不容易,可这个世界上谁容易呢?我还有心脏病呢,当年医生不支持我创业,怕我太操劳会猝死。为什么我可以克服的困难,他克服不了?”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不同人起步的条件天差地别。你是不是太苛责了些?这样的话,你是不是也看不起我。会觉得我为了家里放弃一切很傻?”
“对,我是这样想的。换做是我,已经和你父母划清界限了。你处事是非常优柔寡断,当断不断,还心存侥幸。你以为自己付出之后,他们就会感激吗?不会的,你做得越多,他们越觉得理所当然。一旦你不付出了,他们只会更怨恨你。”
夏逸抿了抿嘴,无话可说,先前缱绻的气氛一时荡然无存。她原本还靠在郁曼成肩上,立刻起身,整了整衣襟,正色道:“我还是走吧。总有机会的,我不会赖账的。不过你下次真的量完血压再找我。”
郁曼成不愿低头,也就没有挽留,只是道:“客气话我也会说,但是我觉得我们如今该更坦诚些,对你家里人的态度,我不会改变的。我也希望你考虑清楚,你的父母,我很不满意。必要时你甚至要二选一。你选了他们,也就不可能和我走了。你明白吗?”
夏逸道: “我明白了。你弟弟的事,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去打听或者别的事也行。我最近也不忙,可以随叫随到。”夜已经深了,但她还是走得毫无不留恋。
床边空荡荡的,房间里的冷气打得足,夏逸留在床上的体温已经消失了。天气预告说台风很快就到,空气中已经有了前奏,水汽弥散如雾。对郁曼成这样心肺虚弱的病来说,几乎要喘不上气。
他气不过,也睡不着,干脆起身打电话报警,道:“你好,我要举报黄色场所,这里是负责扫黄打非吗?对,我认为这是公民应尽的义务,他们给我打了骚扰电话,差一点破坏我的家庭。不,我没有参与,我绝对没有去过这种场所。是的,我对这类场所是深恶痛绝,痛心疾首,毫无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