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着罗美娟声泪俱下,道:“我是真的后悔,对不住你,尤其是是对不住女儿。她是单亲家庭出来的,以后就是低人一等了,婆家也看不起她,都是我的错。”
罗美娟对他将信将疑的,态度不算热情,可是他又主动请她们吃了两顿饭,还给宁文远买了一两千块的礼物。宁文远的态度始终很暧昧,只是道:“我无所谓,妈你希望我原谅他,我就原谅。剩下的他只要不给我惹麻烦就好。”
事后想来,宁强主动找上门,无非是自觉身体不好,但是横死在家,想来找女儿养老。果然很快他就中风了,第一次是宁文远发现的,立刻就把他送医了,好在溶栓及时,基本没留下后遗症。但没到半年,他就第二次出事,这次就没那么好运了,昏倒在家里,半身瘫痪。又是宁文远忙前忙后,还给他找了个看护。
对这事,罗美娟心里多少有些别扭,好像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她辛辛苦苦把女儿养大,他倒出来捡了便宜。但她也有一丝欣慰,至少宁文远没在意当年的事。她更不想女儿一辈子活在仇恨中。
叫来的看护叫小朱,是个三十来岁的精干小伙,做事很麻利。罗美娟很少上门,但听宁文远对小朱的评价很高,说他又踏实又勤劳,价钱还不高。果然她刚踏进门,小朱就忙着拖地。见他过来,立刻殷勤招呼道:“姐,你过来怎么不和我说一声,我买点水果招待你。”
罗美娟道:“没事,我就随便看看。”不知怎么,她觉得很奇怪。大热的天,宁强在轮椅上竟然穿着件毛衣,额头上有不少汗。他脸上也有一块青。他说话很困难,嘴往一边歪,只是不停朝她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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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朱解释道:“叔前两天摔了,从床上滚下来,脸就成这样了。我都给吓死了,这两天干脆搬过来一起住。”他指了指沙发上自己的被子,“我知道一直生病的人心情不好,躺着也难受。姐,你来了也多劝劝他,和他聊聊天。聊聊你们以前当夫妻时候的事。”
哪壶不开提哪壶,罗美娟顿时没了叙旧的心,再看宁强的样子。他瘦了很多,眉头和头发基本都掉光,眼窝深陷,歪在轮椅上早就成了个半死骷髅。她叹息道:“想当年你也是个小伙子,不比人家差,打我都打得那么有力气。唉,人是真的不能生病啊。”
宁强很艰难地开口,发音含糊,声音嘶哑,”我对不起你……女儿呢,我要找她。我现在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