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癸雀在西陵中了金丝蛊,是哄骗君莫离解的毒,翊王多多少少知道。
没想到癸雀唇边笑意更盛,那张原本有些凌厉的面容上竟现出几分风流之色:“他哪儿舍得。”
星沈阁是南岳的情报组织,翊王对这位东睦神医自然并不陌生,阁中有志载曰——神医君莫离,容色姣好若女。
可再“若女”,那也是个男子,翊王看着癸雀这般神色只觉有些碍眼。
“你有这个闲心,不如去护着悠悠,放任南岳公主在异国他乡游荡,有何差池第一个便治你星沈阁阁主的罪。”翊王蹙眉冷哼。
“公主那边你就放心吧,人家有蛇夭陪着,整日行侠仗义吃喝玩乐,比在宫里快活多了。属下倒是觉得,襄愉公主兴许会与这位五小姐相处得不错。”
“为何?”翊王忍不住问道。
“一个似是暴雨梨花针,针藏匣中,平日里少露锋芒,世人只当是个精美的木匣。可若身处险境,一旦发射,便是势疾力猛的暴雨梨花。”
癸雀唇边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淡笑:“另一个,宛如机关遍布的木匣,光华外现,乍一看有些唬人,可若当真破解便会发现……”
“什么?”翊王正听得起劲,他却兀自住口不说。
“我若说了,王爷不要打我。”癸雀一脸无辜道。
翊王就知道他吐不出什么好话,但依然止不住好奇,一双桃花眼微眯:“你若不说,本王现在就把你扔给襄愉公主。”
“便会发现……”癸雀续道,“那真的,就只是一个把所有利器都摆在明面上的,单纯的匣。”
“所以王爷,她们很互补,不是吗?”
翊王深吸一口气,虽然心中不得不承认癸雀的比喻确实恰当,但为了自己的亲妹妹,还是狠踹了他一脚。
“堂堂南岳公主,也是容你如此编排的?”
“属下错了。”癸雀垂首,道歉得相当自然,这句话不知在嘴里说过多少遍。
“行了。”翊王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那个尾巴怎样了?”
“我办事,王爷还信不过么?”癸雀抛去一个尽在不言中的眼神。
南岳使团下榻之处,不时传来让人面红耳热之声。
“翊……公子……奴家……不……”
仓木听着,实在忍无可忍,离窗边远了一些。
他眼见一窈窕女子进了翊王居所,半个时辰已过,屋内仍在笙歌,仓木心下鄙夷。这南岳翊王原是这般轻浮浪荡之人。
屋内歌女捶打床沿,口中作缠绵之声,虽不解那浅瞳男子何意,可这一趟能挣到二十两银子,她又怎会不尽心尽力唱好这出独角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