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自己真是天官赐福,梦里实现了这艰难异常的“破体入精”,霍小经在心里反复念叨着,但愿老天保佑,多谢九天众神。
越是想夜晚快点来,夜晚却来得更晚。
等铁牛送来晚餐时,霍小经已经在小屋里如坐针毡,听着铁牛絮絮叨叨的闲言碎语,看着外面将黑未黑的天空,霍小经又一次深深地感到度日如年的煎熬。
月华如练,双月高悬,清冷的冬夜,月光从屋檐的缝隙间投入柴房,柴房里光影朦胧,一个赤裸的身影在喃喃自语。
看一眼赤裸的身躯,再看一眼手中的残卷,虽没有灯光,霍小经仍然能分明地看清晰残卷上的每一个字,没有错啊!
口诀没有错!
手法呢,手法也没有错!
这是九十三次尝试了,皮肤的变化也没有错,颜色是玄冰青,是“冰成”,霍小经很抓狂,也感到非常无赖!
大喜后的大悲,得意后的失意,自以为是后的清醒明白,让霍小经深刻地明白他资质的确非常差,而且不是一般的差!
两颗“育精丹”的药效,加上千载难逢的冰下劫后馀生,因祸得福的机遇。机缘巧合下才促使完成的“破体入精”竟然是眼前的场景,霍小经哭笑不得地看着冰蓝色的右手两指,无可赖何地苦笑几声。
柴房里忙活了足足几个时辰,霍小经只得接受这个无赖的现实,他的确实现了艰难的“破体入精”,只是太不完全,只能算身体局部实现,因为整个浑身上下,只有他右手的食指、中指能实现“冰成”境界,霍小经无法明白这是为什么,残卷上没有只言片语提到这种身体只有局部能“冰成”的状况。
霍小经怔怔地看看赤裸身体上几道新添的伤痕,瞄一眼地上断裂的木块,那是刚才试验身体强度的产物。
对着眼前两根冰蓝色的手指,霍小经长叹一口气,低语道:
“不怕打的就你们俩,像我和烟小七,一个疏枝,一个残星,有啥用哦,家破人亡!其他部分都没有成功,这是啥邪门的事,成功了两个指头。哎,管他的,成功这一点应该也是破体入精,继续练吧,说不定过一段时间,身体就会有变化呢。”
霍小经惆怅地想着,《劝学三篇》说得非常正确,求学务必有师,根骨好的,有师所引,弹指之间,可辞旧迎新,开皮肉之精。
像他这般平庸凡夫,拼得皮破肉烂、骨折筋断,虽有所达,却不得门径,难知道真谛。
过几日华宗宝的师傅就要来了,他应该知道,可惜没办法亲口问问姜道长这些疑惑,随即霍小经迅速穿好衣服,苦恼地摇摇头。
既兴奋、又有一丝失落的霍小经麻利地从墙洞中钻出,他抬头看看东南面的夜空,望着依稀可见的双月,长叹一口气,快步走到树下藏好残卷书籍。
漫天月华下,在大虎目光的关注中,他的身影再次渐渐消失在南面黝黑的巷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