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秦子追见到了长者,一个白白净净的老头,穿一身青灰色粗麻袍子。
老人盯着秦子追看了一阵,说:
“都像,更像道家(量道者),但道家没这样的衣服。”
道,秦子追知道是量道,不是后来的道。道家,什么是道家?
“先天为人既是道家。”
先天为人,超出了秦子追的认知,听不懂。
长者却说:
“半道人能恢复成本族的模样,你能恢复么?”
这话把秦子追问住了。
长者似乎有了定论,“看到那颗星子没有?”长者指着白日下一颗淡淡的星子,“你朝着那颗星子的方向去,能找到量道宫,到那问一问,别过那条沙河。”
秦子追看到了那颗星子,蓝天下,星子仍闪烁着光辉。秦子追知道那是北斗星中最亮的一颗。
歌舒、琢普带秦子追出去。
秦子追回到住处,躺在石床上,想先天为人的事。
道家,先天为人。道家,自己还没见着呢,但一定和自己很像,要不长者不会说自己像道家。
难就难在“先天”。先天,从字面上看,有多种意思:比天早;比天地万物早…….。
其实就一个意思;道家,生下来就是人,其他的不是人,是物种。量道宫,是一定要去的。
午时,歌舒、琢普送来吃食,一罐煮肉,煮肉里是些白糊糊,不知是什么。
喝到口里有葛根一样的微甜味。
吃吃食的工具是两根手肘子那么长的木棍,陶罐不浅,木棍短了够不着。
第一次掏陶罐,秦子追掏得很认真。
歌舒、琢普看着他掏。
把肉掏空了,然后喝糊糊,喝到后边得把陶罐扬起来,喝完了,连鼻头都是白的。没个擦嘴的东西,只能拿手抹,抹在手里也没擦手的东西,只能放在另一只手上搓。
“道家的吃法是夹一块肉,喝一口糊。”歌舒说。
也许他们断定自己是道家,也许是好意提醒自己,还得赶远路呢,吃,要有个吃相。
秦子追先吃完肉,再喝糊糊,是不想反反复复捧起、放下罐子。
“道家就吃这个?”秦子追却问。
“吃这个。”
秦子追有点意外,对他而言,宁可像河姆野人一样把食物放火上烤着吃,擦上蒜汁,也是一种口味,尽管他还没这样吃过。
打算去量道宫了,秦子追还得问问去量道宫的一些事。
“量道宫远么?”
“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