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

凌霄宝殿难登,是因为它本就在虚幻中;眼前的殿宇不仅真实,且还是权力之巅、卧龙之所,自然人人羡煞,争先去抢。

它的诱惑,绝不在谋个一官半职上,而在极致权欲上。

每朝每代都有一座这般得大殿,从大殿中不知走出过多少位权贵显要,位极人臣。

就在一炷香前,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锦衣卫指挥使纪纲也走入了这样的大殿中,但,纪纲出来时,却无了往日的风光…

因为,他并不是走出来的,而是被人用刀架着脖子抬出来的。

尽管如此,郑言还是在第一时间跑出了宫墙,直奔锦衣卫镇抚司。

眼神涣散、六神无主的他,立刻集结的队伍,来不及点卯,就要闷头而出。

可,在他的薄绸紫衫被风撩起之刻,他腰间的绣春刀便已然被人卸下。

随后,一队禁卫军长枪列队,弓弩侧挎,也现身在了镇抚司衙门外。

但,卸下他绣春刀的人,却不是禁卫军,而是,一直留守在镇抚司衙门中的一位锦衣卫指挥同知。

——从看到纪纲被人驾出大殿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已命不久矣。可,他既能逃出宫墙,就幻想着能有一次扭转命运的机会。没曾想,不但没有机会,死亡还来得如此之快,如此得猝不及防。

他的双眸已红,红得发亮,红得狰狞;他的眸光中似有咒骂,似有不甘,更似有乞求。

然,他没能换来同僚的怜悯,反而在同僚抬手间晕倒在地…

...

“没有营救,也没有血战…倘若,这两者有其一,我也不会如此痛苦地活着…”

“从头到尾都是无声无息的,能听到的也只有炭火的炸裂声,炭火在火盆中,烙铁又在火炭上...我能听到声响时,人也已在狱中…”

殇沫眸光闪动,渐渐迷离,低声颤道:“真就没一点机会吗?”

郑言痴笑摇头,“原本我也以为有机会,但,事实上...我连走出镇抚司衙门的机会都没有。”

殇沫咬了咬嘴唇,暗淡一笑,“或许,这一切早就预谋已久…”

“有没有预谋,我不知道...我只记得,当年卸下我绣春刀的人,乃是一位锦衣卫指挥同知,此人敦厚老实,从不做虚浮之事,虽其貌不扬,鼻子又扁又平,但,也算是人高马大,身材魁梧。”郑言,说,“在我入狱之初,让我最想不通的人,也便就是他了…”

殇沫,问道:“你想不通他为何要背叛纪纲?还是想不通他为何要卸下你的绣春刀?”

郑言淡笑道:“你说的这两样,我都想不通…如果说他背叛大人是为了保命的话,我倒可以理解,但,他卸下我手中的绣春刀,就另有一层意思了…”

殇沫,道:“那他是如何说的?”

郑言长舒了一口气,缓缓道:“刚开始时,他说他那样做是为了帮我,不想让我丢掉性命…可后来,我所经受的每一道酷刑,又皆是由他亲自动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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