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啊,她夫君和婆婆不是个相与的,她在附近接浣洗的活儿,得了的钱都交给夫家了。若是郭家要了她,估摸着主家东西往夫家搬也不是不可能。”
郭婆子最厌这种拎不清的女子,都能自食其力了,何不关上门拿捏夫家?即便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孩子着想吧?
“有孩子了嘛?”
“没呢……哦对了,郭大夫大闺女不是会看诊?可以给她看看吧?”
郭婆子觉得奇怪:“柔儿小姐不是在县里开了间回春堂?可以随时去的。”
几人对视了下,才道:“她呀,也是个痴的,这些年没怀上,银子也没为自己攒下来,我估摸着上你主家做事,原因其一是为了工钱,其二便是免费看诊。”
郭婆子嫌恶露于表面,“就她精明会算计,以为什么都能如她所愿,也亏得我主家不缺人,否则这种人进了主家院子……”
说不准自己受牵连。
郭婆子朝那无人影的方向啐了口。
迅速将手中脏衣洗完便离开。
拧衣裳时有小周氏帮忙,郭婆子便将这事儿提了嘴,末了才劫后余生道:“幸好没酿成大错,瞧着那娘子是个面善的,没成想这么拎不清,蠢钝得要死就算了,在外还算得这么精,估摸着了解她的,都对她退避三舍了。”
小周氏:“这不是没成事儿?不过这样的女子不少吧?之前那位城里闹得沸沸扬扬的罗媒婆不是这样?嫁的夫家明明不作为,宁愿自请下堂,也好比……嗐,老都老了,还被翻出那些陈年旧事来,如今落得那般下场,也是咎由自取了。”
郭婆子应和:“夫人说的是,这年头能为自己着想,多疼疼自己的女子太少了。都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没个本事,还要自己出去抛头露面的,何需继续在一起?不是给自己找苦头吃?”
小周氏觉得稀奇:“这,听上去你是个有想法的,还未问你家人如何?”
提到这儿,郭婆子觉得在主家面前,这可是利器,于是滔滔不绝道:“我爹娘早死了,他们为了儿子读书将我卖了,还找上门来问我要工钱,继续养着他们儿子。若不是我主家人不错,我早被磋磨得不成人形,他们又凭什么我会傻乎乎将自己工钱供上去让他们享乐?我直接连人都没见,当时主家也以卖身契签了,便与他们再无瓜葛,再胡闹就报官,那对夫妻被吓得屁股尿流,连滚带爬跑了。
他们不敢明目张胆来闹,只得私下派人传话,要么找人写信给我,打着亲情牌,妄想让我体谅他们的不易。
话,我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信,我是一个字没看扔灶炉了。
体谅他们的不易?谁又来体谅我的不易?若不是他们,我会沦落奴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