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她哪来的钱买礼物？

她现在连去秋游要交的三百块钱都没给呢。

沉默良久，何玲又一次给妈妈打去电话：“妈，你在忙吗？老师限我晚上八点前把钱交上去，你能不能先把那个秋游钱打给我呀？”

“钱钱钱，你以为赚钱很容易啊？”

“你爸一天工资都没有三百块呢，你摊开手，就要把你爸一天在外头风吹日晒的血汗钱给拿走？不当家不知财迷油盐贵，当初就不该让你去你奶奶那，一身惯出来的臭脾性！”

电话那头一开口就是一顿谩骂。

何玲沉默好一会儿道：“妈，我没有说要拿爸的钱，我暑假不是去叔那打了两个月的散工吗？应该有三，四千块吧？钱都存在你银行卡里，我就要三百块，想和朋友去游乐园玩一玩。”

“你有那功夫交朋友。”

“还不如多费心思学习！”

“什么秋游，别去了，浪费时间，影响学习，这三天你就待在学校自习好了，反正小学初中你也都习惯了，就这样吧，你妹放学回来了，挂了！”

咔嚓。

电话挂断。

何玲无力地垂下手，泪水不自觉地在眼眶里打转。

以前小学初中学校组织春游秋游，妈妈总是拿家里没钱为由拒绝交钱，每一次同学们嘻嘻哈哈在外郊游，她都是孤独一人在学校刷题。

本以为这次暑期打工，她积攒了些存款，妈妈就会答应交钱，但为什么她还是拒绝了？

而且在挂电话前，她听到妹妹在向妈妈炫耀，爸爸买给她的苹果新款手机iPhone 7 Plus，明明她这个当姐姐的还只用着爸爸的二手机，还是在13年买的小米M1……

女孩心中满是说不出的难受与不甘。

突然嘭的一声，一个男生冲进班里，是陆平安！

他是回来取梓秋忘在班内的贝斯调音器，正准备离开，余光却瞧见何玲把脑袋深深埋在双手下。

陆平安猜到何玲应该是碰到困难了，拍了拍后者的肩膀问：“何玲，你没事吧？”

“没事。”

何玲没有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