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女儿贴心啊。”谢绍鸿吃饱喝足后,看着谢晚棠赞叹了一声。
谢允修看着筷子上的红酥卷打了个饱嗝,方向一转便放进了谢绍鸿的碗中。
“父亲,您多吃些,您看,我也是很贴心的啊。”
谢绍鸿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了,抬起手就敲了谢允修的脑门一下,骂道:“臭小子!你这是吃不下硬塞给你老子的!”
谢允修摸着脑门瘪着嘴,很是委屈:“我不做您怪我不贴心,做了您又嫌弃,做您儿子可真难啊!下辈子不如咱俩换换吧,您做儿子,我当老子,您放心,我一定不会嫌弃您的。”
“臭小子!你、你说什么呢!”
谢绍鸿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的,站起身来就想要打谢允修,谢允修的反应更快,一步跳出三丈远。
“父亲父亲,大过年的,您别跟他计较。”谢允安连忙站起身来拦住了谢绍鸿。
谢允初也连忙走上前去安抚:“二叔父,允修性子跳脱,您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允安说得对,大过年的,您别跟他一般见识,允修,还不快过来跟二叔父道歉!”谢允初说着冲谢允修使了个眼色。
谢允修真的是一个能屈能伸的人,他见谢绍鸿被哥哥们拦住了,便又嬉皮笑脸的凑了上来:“嘿嘿,父亲,我开玩笑的,下辈子,您当老子,我还当您儿子!”
“哼!”谢绍鸿见谢允修凑过来,就是一抬手,谢允修下意识想躲,缩了下脖子,却没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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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小子!”谢绍鸿到底也没舍得打下去,只是一甩袖子,将脸转开了。
谢晚棠见气氛有些僵住了,便也走上前去,温声开口:“二叔父,是不是已经将国子监入学的人选选出来了?不知道是哪位族兄呢?”
到底是姑娘家,声音温温软软的,一下子就让人感觉气都消了一大半,谢绍鸿也没舍得板着张脸对人家,松了神色,抬手指了指身后那张书桌上最中间的那份考卷说道:
“跟允初允安同辈的允承,今年十七岁,已经是秀才了,学识不错,是个可塑之才。”
谢晚棠走过去,拿起最上面的那张考卷看了几眼,字迹端正,不显慌乱,回答也是不偏不倚,温和得来又一针见血,是块好玉。
谢晚棠视线下移,落到了另外的三张考卷上。
“挺好的,不过.....”
她又拿起另外的三份考卷,看着谢绍鸿几人,说道:“咱们费了这么大功夫,要是只选了一个人出来,那岂不是太浪费了。”
谢允初几人闻言,都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谢晚棠,谢绍鸿垂头沉思,唯有陆引鹤,眼底闪过了然。
前段时间,两人在花园里头荷花塘边上的凉亭里喂鱼,就曾说起来这件事,准确来说,是一个在教,一个在听。
谢晚棠坐在亭子四周的长凳上,依靠着栏杆,捏着手里的鱼食,一点一点朝池塘里丢下去,看着那些鲤鱼游过来抢食,便觉得有趣。
陆引鹤站在她的身后,看着那些欢腾抢食的小鱼,突然开声问道:“谢伯父似乎有意想要培养族内的后生?”
谢晚棠有些疑惑的抬眼看向陆引鹤,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说起这种事,不过还是随意解释了一番:
“谢氏一族虽然是大族,但出头不易,说起来祖上也曾是出过宰相太师之人,可惜朝代更迭,一代比一代不如,到了祖父那一代,才渐渐又站了起来。
祖父知道,唯有让族内多出有才能之人,谢氏一族才能站得稳固,所以才会买入族田,修建族学,让族内的孩子,无论贫富,都能读书学字,哪怕以后不去考取功名,也能活得优于旁人。”
所以年轻一点的谢氏族人,几乎个个都是识字的,哪怕他们后来做了养猪的种地的学手艺做买卖的,都能写会算,不易受到旁人坑骗。
“父亲有意延续祖父的理念,所以才会想着将自己名下的那个国子监荫封名额拿出来培养族人。”
“可如今看来,他们的感念之心,在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被欲望所占据。”陆引鹤垂眸,声音轻轻淡淡的,像是感叹,又像是批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