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设备矗立在厂房中,铮亮的光芒仿佛能映照出每个人的希望,也映照出他们眼中的茫然。
正如葛婉所料,这些从未见过如此精密器械的工人,面对它们就像面对天书,不知从何下手。
试生产开始后,厂房里便充斥着机器的轰鸣和工人们的叹息,成品寥寥无几,次品堆积如山。
空气中弥漫着焦灼的味道,每个人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
葛婉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这胜利的果实,似乎并不好摘。
“唉,这玩意儿比俺媳妇儿还难伺候!”一个工人忍不住抱怨,引来周围一片苦笑。
宋工头更是愁眉苦脸,他搓着满是老茧的手,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可咋整啊?这可咋整啊?” 他来回踱步,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眼看着损失越来越大,宋工头一咬牙,走到北渊面前,吞吞吐吐地说:“东家,我……我想辞工。”他羞愧地低下头,不敢看北渊的眼睛,“我,我实在干不了这活儿……”
北渊和葛婉对视一眼,都有些意外。
之前设备出问题时,宋工头就一直唉声叹气,消极怠工,现在更是直接要撂挑子。
正当北渊准备开口时,宋工头却猛地抬起头,语气坚定地说:“东家,且慢!我虽然不会操作这些新机器,但我以前在别的厂子里见过类似的!我可以教大家!” 他顿了顿,眼神中闪烁着光芒,“给我点时间,我能教会他们!”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北渊和葛婉都愣住了。
宋工头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我之前……藏私了……”
宋工头这句“藏私了”像一颗炸弹,在众人心中炸开了锅。
有人恍然大悟,有人则一脸疑惑。
宋工头也不再藏着掖着,竹筒倒豆子般,把他之前在另一个大厂里偷师学艺的经历说了出来。
原来,他早就接触过类似的新设备,只是怕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一直藏着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