蚁巢国际顶层，古斯·卡斯蒂略锁好展示柜，亮晃晃的铭牌上刻着“20 Years”的字样，里面堆满了员工送来的贺卡，他看了一眼手表，17:15，还有45分钟就到了登台演讲的时间。

今天是公司成立20周年的纪念日，组织部已经提前租借了附近的私人高尔夫球场举办露天派对，所有职员都可以携带家属参加。大家都很高兴，除此之外还有三天的带薪休假时间。

这个额外福利是古斯的个人决定，在这方面他一向宽容，因为他从不相信一个疲劳压抑的人能给公司什么正反馈，还会拖慢总体工作进度……只有当他们足够轻松足够体面，而且害怕失去这份体面时，才会死心塌地奉上全部的价值。

租借来的巨型飞艇在大厦周围游荡，它的两边都涂满了蚁巢国际的炫彩广告，就像一个艳丽的神话生物，拉近了全城人的视线。古斯看了一眼，目光垂直落下，停在了拥挤的地面上，绝大部分人已经开始前往派对现场，以至于对交通产生了堵塞，大厦内部变得罕见空荡。

古斯就这样靠在窗边低头俯瞰着，镜片上倒映着涌动的人流，他脸上不喜不愠，没人能看出来在想什么。

就这样过了足足有十分钟，他坐回办公桌前，准备关闭电脑，就在这时，一封匿名邮件忽然弹了出来。

古斯顿了一下，公司每天都能收到大量的匿名邮件，无数垃圾信息光专人清理都要十几分钟，但他的个人邮箱很私密，只对公司高层和董事会公开。

邮件标题只有两个字母“GG”，古斯搜索了一下，维基百科解释这是电子游戏术语“Goodgame”的缩写，是游玩结束时的称赞。可这个标题有什么含义？他不知道。

短暂思考过后，古斯双击点开了邮件。

“Goodbye，Gus.”

只有短短一句话，更像是对他错误理解的纠正。看到这行字，古斯额头上的皱纹渐渐加深，他死死盯着屏幕，仿佛能透过这些液晶像素点能直视邮件主人的灵魂。

大片大片的阴影盖过阳光，带来一丝寒冷。古斯抬头望去，飞艇正漂到了办公室的斜上方，他的视角正对着一个狂笑的小丑……不知道是谁画在广告图上，鲜红的嘴唇向上蔓延一直裂到了耳根。

他注视着飞艇直到阴影散去，随后按住关机键的同时拨通了内部电话。

“让麦克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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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5，蚁巢国际大厦前的长椅上，费舍尔端着一盒葱香糍粑吃得正起劲。

路对面的垃圾车正把下水道里一堆又一堆臭气熏天的腐烂物铲进塑料桶……即便如此他的食欲也看不出来有丝毫减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