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虽然是个孩子，却也耳濡目染的懂了许多东西，每次妓女们做完那事，我就会端热水上去服侍她们，他们待我也不错，经常给我糖果零食吃，就是妈妈桑和龟公有些坏，到处打压那些送我东西吃的妓女们，我也因此特别恨他们，经常在他们的伙食里面加点臭虫汁之类的东西恶心他们。”

“后来平静的日子过去了，大夏战事又起，就是夏胜和他父亲带头挑起的反抗战争，在那场大战中，妓院被一把火烧了，不甘心的老鸨子和龟公去找官兵理论被一刀砍掉了脑袋，我也就和妓女们流落了街头。”

“那是一段特别难熬的岁月，我们从一个地方乞讨到了另外一个地方，甚至有时候妓女们还需要靠出卖色相才能弄到一些食物，太苦了。”王富贵说着，眼眶里闪烁起了几片晶莹。

刘夏就那么看着他，没有开口。

“后来那种日子过了一年三个月之久，终于天下平定，大夏国也就就此成立了。”说到这，王富贵表情明显顿了顿，而后才道：“哪里知道，真正的祸患，才刚刚开始。”

“我依稀记得那是一年深秋，妓女们带着我一路辗转来到了一座小城内，恰巧城内就有妓院，我们好说歹说，终于是有了避难所。”

说到这里，王富贵微微抬头：“我想老弟你不会问我为什么要去妓院避难这种愚蠢的问题吧。”

“当然不会，飞禽走兽各有所长，我虽然不太喜欢女人靠出卖色相生活，但若非形势所迫，你们也没有任何办法，不是吗？”刘夏缓缓道。

“不愧是老弟，难得镇王殿下这么看重你。”王富贵赞赏道。

“那时，我们都以为可以结束这漫长的飘零生活，可是好巧不巧，那城内有一人乃是大夏国将军的结拜兄弟，到处仗着自己兄弟的威名，欺行霸市，鱼肉乡里。”

“而那时正逢大夏建国之初，根本没人敢去得罪他，城里所有人都对他是又敬又怕。”

“那天正巧碰到他来妓院，听老鸨说他从来不付钱，还说什么玩完了不给钱就不算瓢之类的鸟话，很多妓女们见了他都心中恐惧。因为他还是个变态，喜欢折磨别人。”

“我也是第一次见他，上门给妓女送水的时候，正好看到那妓女被他折磨的血肉模糊的场面，心中一惊，就把热水浇到了他的脚上，他愤怒极了，一把抓起我就从二楼扔了下去。”

“我那时候还很瘦小，轻飘飘没几两肉，从二楼摔下去愣是没什么事。这也看呆了在场所有嫖客们。”

“从那一次后，很多妓女们就开始不待见我了，老鸨子也时不时对我甩白眼，我知道那是因为我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只有那些和我一起过来的妓女们依旧待我如初。”

“后来妓院里被强行塞进来一个年级和我差不多大的小姑娘，我和她成为了好朋友，却从她嘴里听说自己父母都是被那个混账下套欠了一屁股钱，所以就只能把她卖进青楼来抵债。”

“我知道青楼的规矩，被卖进来是要接客的，可是她却被老鸨子照顾的很好，也没有一丝让她接客的意思，后来我才明白，原来是那个混蛋看上了她的美貌，这才故意设计害得她家破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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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这事和姐姐们说了，她们也都很气愤，同样身为女子，她们也都有说不出来的苦衷，并非是真心想要干这行的，我们就联合起来，给女孩塞了些钱，把她连夜放跑了。”

“老鸨子知道消息后，笃定是我干的，把我捆起来要送到那人府上谢罪。”

“姐姐们得知后，纷纷跪地给我求情，后来实在没办法了，老鸨子不愿意得罪那人，想了个折中的法子，让我那13个姐姐一同去那恶棍的府上道歉。”

“那哪是什么道歉，明摆着是把人往虎口里送嘛。可姐姐们看了我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就同意了下来。”

“那晚，姐姐们个个都拿出了自己最好的衣服穿在身上，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那些衣服，她们以前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会穿上，姐姐们偶尔也会说，只有穿上这些衣服才会忘记自己是处在妓院这种肮脏的环境当中，这是她们心中唯一能够证明自己内心纯净的慰藉。”

王富贵已经有些控制不住的开始抽泣起来：“我很想拦住她们，可老鸨子把我绑在树桩上，还用抹布塞住了我的嘴，让我发不出任何声音，我眼睁睁看着姐姐们面带微笑的走上了恶霸的马车。”

“我在树桩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来往的行人们纷纷述说着昨晚恶霸府上女子们凄厉的惨叫声，我听得瞬间失去了神，仿佛那时候整个人已经死了一般。

直到中午，恶霸才志得意满的骑着马来到妓院，看了眼被困在树桩上的我，询问了几句，然后便让老鸨子松开我，让我去收尸。”

此时，刘夏注意到王富贵已经泪流满面，鼻涕和眼泪统统混合在了一起，面容扭曲，完全看不清五官，只能看到一堆肉在极力的抽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