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山一把抱住冲来的儿子,开心地举起来转了一圈,这一转就拉扯到了后背和腿上的伤口,疼得他直呲牙。
“夫君,没事吧?”尾随其后的女子发出虚弱而又担心的声音。
傅山一看妻子走上前来,忙笑着给介绍:
“殿下,这是贱内张静君。
静君,这是唐王世子殿下,也是巡按御史,就是他救了我等。”
听到这个,张静君忙转过身放下手里的包袱,又整理了头发和着装,这才对着朱琳泽盈盈施礼:
“民女傅张氏见过殿下,谢殿下活命之恩。”
“嫂夫人不必多礼,此战若是没有傅先生,恐怕我已全身挂彩。”朱琳泽抬了抬手,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对身后的长随吩咐道:
“阿龙,阿豹,去把阁楼右手边的第二个房间清理出来,嫂夫人身体有疾,让她早些休息。”
“是,少爷。”
那个房间是传教士住的,是朱琳泽认为最干净的房间。
抱着儿子的傅山想要行礼致谢,却是被朱琳泽摆手打断:
“甲板风大,嫂夫人身体赢弱受不得风寒,先生快去吧。”
傅山也没矫情,稍作停顿后点头答应道: “好,待安顿好妻儿,我便前来相助。”
扶着妻子刚要离开,突然想起了什么,傅山扭过头来补充道:
“对了,那些义士的伤势傅某都已检查,除了陈雄、袁天赦二人伤势较重,无救治把握,其余之人都是皮外伤,待我回来就着手医治。”
等傅山一家离开,朱琳泽快速到了后桅之下。
此时的十七个义士大部分都醒了,只有陈雄等两三人还在昏迷之中。
乙雅安带着六个姐妹,边帮着擦拭伤口,边抽泣哽咽。
有容和无欲跪在袁天赦身边,不知在交谈着什么,只听见有容小声抽泣,而无欲仰着头哇哇大哭,似乎是到了世界末日。
此刻,账房老六带着几个长随拎着水桶过来,见到朱琳泽,忙小跑到身边:
“少……殿下,掌柜的让我带人上来听从吩咐。”
朱琳泽看着那桶里的水,狐疑地问:
“海水?”
“船上淡水金贵,所以小的就想用海水给义士们擦擦伤口,清洗身子。”
“胡闹!”朱琳泽开口怒斥,可一思量又压下了火气,看着被骂懵的账房,缓和了语气说道:
“六叔,海水洗伤口会细菌感染,到时这些义士一个都活不了。”
细菌感染听不懂,可听到‘一个都活不了‘,老六吓得一哆嗦,颤声说道:
“殿下,小人不知,小人真的是无心的……”
朱琳泽扶起快要跪下的老六,摇了摇头:
“不关你事,二层甲板前舱有厨房,你安排人去烧些开水,记住,用淡水。
另外,让人去查查双人间,我要西班牙军医的医疗器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