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瑞跟着李伟前去抓捕李文贵。

身后诸多兵丁跟随。

穿过几道回廊,众人来到一间屋子前。

李伟推开门,一处布置杂乱,一片狼藉的房间,便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李伟侧身让行。

海瑞慢慢的走进了房间,一股刺鼻的恶臭扑面而来。

桌椅歪倒在地,像是经历过激烈的搏斗。被褥凌乱地散落在床榻,棉絮从撕裂的被面中钻出,如同一团团诡异的云朵。

地上还有些打翻的茶盏,碎片四处飞溅,在角落里闪着寒光。

而最让人难以忍受的,是房间里随处可见的秽物。

这边有一滩屎,已经干结,苍蝇在上面嗡嗡乱飞,似乎在举行一场令人作呕的盛宴,

那边有一滩尿,散发着刺鼻的臊味,沿着地面的缝隙缓缓蔓延,侵蚀着周围的一切……

而海瑞要抓捕的李文贵,此时被绑在椅子上,正拼命挣扎,他的嘴中塞着一块布,他双眼圆睁,头发蓬乱,面色涨红,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这个汗珠,可能是因为见到了海瑞,而被吓得,他演技没有那么好。

海瑞目光如炬,一眼便看出他是装的,那刻意的挣扎,那眼中得清醒,一眼便能看出来。

海瑞神色冷峻,上前一步厉声道:“李文贵,你休要再装,你犯下的罪孽,铁证如山,还不速速认罪!”

李文贵听着这话,稍有停顿,而后却充耳不闻,依旧疯狂扭动身躯,像一头发狂的困兽……

这个时候,李伟也走了进来。

看着儿子这般丑态,满脸悲戚,抬手捂住面庞,忍不住老泪纵横:“孽子啊,你平日行事荒唐,为父多次劝诫,你却全当耳旁风,如今落到这步田地,你叫为父如何是好啊……都御史大人,这不是装的,郎中还在家中,你可差其过来问话。”

海瑞的目光从李文贵身上一扫而过,眼神中满是冷淡。

他显然对这个郎中并不感兴趣。

他将视线重新落回李伟身上,语气沉稳却透着不容置疑:“武清侯,这郎中,本官就不见了。本官只对李文贵感兴趣,将他带到刑部大牢,该问的自然都能问到。”

此时的李伟,脸上写满了焦急,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手不自觉地握紧。

他向前跨了一步,近乎哀求地说道:“海都御史,我可就这一个儿子啊!您瞧他如今疯疯癫癫的,若带到那阴森的牢中,只怕这病更治不好了呀!”

海瑞微微苦笑,眼中闪过一丝无奈,缓缓说道:“武清侯,便是治好了又有何用?他犯下国法,那可是性命都难保的重罪。糊里糊涂地走,倒也少些恐惧,岂不更好?”

这话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李文贵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