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多御史坐在马车中,看着车帘外的热闹,想起家中的老母,虽有不舍,但一想到身负的使命,还有刚刚放下的碗,那股子毅然决然便涌上心头……

城外是一片茫茫之景,大雪覆盖了田地、山丘,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这一支支肩负重任的队伍。

马蹄踏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渐行渐远,慢慢消失在那一片银白之中……

………………

初四这日,冯保从私宅匆匆赶回宫中,未作丝毫停歇,便赶忙前去乾清宫求见朱翊钧。

待得通传后入了殿内,而此时朱翊钧还在读“论语”。

冯保先是恭恭敬敬行了大礼,口中说道:“陛下,奴婢给您请安了,这几日不在您身边,心里着实挂念得很呐。”

朱翊钧听到冯保的话后,放下了手中的论语,笑着让冯保起身,而后又关切的问道:“大伴,年节可还过得顺遂?”

“奴婢过的顺遂……”

“不用那么着急回来的。”

“陛下,奴婢心里有事,是片刻也不愿意耽搁,想告知陛下。”

朱翊钧一听,便知道冯保想要说的还是李成梁那档子事,当下,笑着说道:“大伴,说吧,朕听着呢。”

“陛下,奴婢在初一那日,刚回家中,李成梁,戚继光两人便不约而至,奴婢将朝廷的安排告知了两人……”

“如何?”朱翊钧明知故问道。

“陛下,靖海侯对此事赞同,可宁远伯,就有些微词了,陛下,您也知晓那宁远伯李成梁在辽东可是战功卓着,镇守一方“多年”,威名远扬呐。如今朝廷有意让戚金去辽东担任副总兵,本是想着能与李将军相互配合,共保辽东安稳,但话语之间,奴婢只感觉到了宁远伯的排斥……”

“这其中的门道,老奴也私下揣测了一番,想着,那李成梁在辽东时日已久,麾下将士皆对其颇为忠心,当地诸多事务也皆是他一言而决,如今朝廷要安插戚金过去,他这般态度,老奴怕他是习惯了独揽大权,不愿旁人插手呐。虽说他过往功劳不小,可长此以往,若事事皆依着他个人心意,于朝廷对辽东的掌控,怕会渐生不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