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你有什么能够依赖的人吗？”

长安城内，霞和卡莲共同坐在一间客寨内，这时候奥托的药坊内还充满了客人，倒是无事可做的她们，为了避免给奥托添乱，只能乖乖地回到客寨休息。

霞认真思考了一下她的提问，但作为从培养罐内出生的实验体，她的人格并不完整，与自己的记忆也始终有一层隔阂。

但无论是八重樱或者霞，她们的回答都只有一条——

“那个人就是你，卡莲。”

在八重凛死后，八重樱的人生就陷入了至暗时刻，对于巫女的使命，以及外面发生的一切都漠不关心，直到一个白发的异乡人冒昧地闯进她的生活，非常冒昧地成为了她的朋友，又冒昧地陪她一同对抗各种危机。

而对于霞，卡莲是记忆里唯一的故人，她并非表面那番大大咧咧，其实心思细腻的很，只是不善于表达情绪，或者用另一句话来形容——

不太成熟？

在那段被暗能支配的日子里，她恨过很多人，恨过这世间的黑暗与不公，却唯独没有憎恨过卡莲。

卡莲的神情恍惚间闪过一缕错愕，不，她应该早就想到了的，身边这个女孩的内在从来没有表面那样坚强，她轻轻抱住了霞的脑袋，让她安心享受着自己的膝枕。

“霞，谢谢你。”

“能够被你和奥托依赖，我真的很荣幸。”

那时的她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我同样是非常不幸的人。”

她已不再像曾经那番天真，知道自己的梦想会拯救很多人，同样又会让身边的人陷入不幸，她很纠结，却也同样不愿意放弃长久以来的梦想。

“霞，不只是我哦，希望你在以后也能够遇到更多对你善良的人。”

“能够依赖的人更多，霞的力量也会更加强大吧。”

……

霞的思绪也终于回到了现实，她转过身来，盯着小澪那双充满质问的眼眸，嘴里含着些许苦涩。

“或许……曾经有吧。”

小澪收回了逸散出来的一丝神威，措不及防地给了霞一个拥抱，这一下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而小澪只是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是在安慰着不安的稚儿。

“只有我们才真正知晓长生的苦难，但我们在这漫长的一生里，收获的也绝不仅仅只有悲伤和悔恨。”

“我们的生命早就不属于自己，霞，你或许没有察觉，但你的生命已经有着沉重的分量，我们于此地活着，也不只是为了自己而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