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在意,依旧盯着锅里的汤,一勺一勺地将浮沫撇净,那动作像是仪式一般郑重而重复。他心里突然想起一件事——早些年,每次秦淮如身体不好时,他都会顺手做几块红糖糕给她,说是补气血,嘴上嫌她娇气,手却总是比谁都勤快。
可这次,他没做。
不是没时间,也不是没料。
是他懒得做。
或者说,他心里那点对生活的热劲,像是被什么东西抽干了。他开始意识到,不是所有的努力都能换来对等的回报,有时候你把心掏出来放人跟前,别人却当成了踩脚垫。
秦淮如……她也变了。
他不是没察觉到她这些天更沉默了,有时候一整晚都不说一句话,眼神游离,像是心里藏着什么大事。他问,她就笑,说没事,说她只是累。
可她从来不是个容易累的人。她精明,能干,嘴上三句话能绕得人团团转,她怎么可能仅仅是“累”?
她是有心事。
他知道,也不想逼她。
只是越不逼,心里越是难受。他想照顾她,可她若不肯坦白心里的事,他这份照顾就成了一种单方面的坚持。就像眼下这锅鸡汤,浓香诱人,却始终是热在锅里,不知该盛给谁。
何雨柱叹了口气,把火调小,靠在灶门旁边,点了一根烟。
烟雾升起,氤氲在他疲惫的眼眸里。他记起以前的自己,不管多忙,都爱琢磨点吃食,红糖年糕、枣泥饼、绿豆糕,哪样他都能做得色香味俱全。那时候他想着的是让院里的人多看看他的好,让秦淮如觉得他手巧、靠得住,甚至让那些一天到晚嚼舌根的老头老太太闭嘴。
可现在,他不想了。
点心再香,也比不过一句真心实意的问候。哪怕秦淮如来厨房转一圈,说一句:“雨柱,别累着。”他也肯做三样点心,送五家人。
可她没来。
他一个人坐着,灶火噼里啪啦地响着,鸡汤咕嘟咕嘟地煮着,厨房里只有他呼吸的声音和烟头一明一暗的光。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很轻,像是故意压着走的。
他没回头,却听见了熟悉的嗓音:“雨柱,你……你有空吗?”
是小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