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写完了。”她轻声说。
“好。”他点点头,接过信封,小心揣进棉袄内兜里,像是收了一封生死契约。
当夜,他没有立刻送出那封信。他先去了几条巷子外的一家熟人开的纸坊,那里的人信得过,纸坊后头有封好的木箱,常年用来给工人寄材料。他让掌柜的悄悄安排,寄出那封没有署名的信。
“要是这信丢了,我再送十封。”他一边点头,一边望着雪夜外的街道,眼里已没有迟疑。
他知道,这是一场对决,一场他早就身不由己卷入的对决。他也知道,闫解成不会善罢甘休,甚至可能会用更肮脏、更狠毒的方式来反击。
可他从不曾退。
“你要来,我就等着你。”他低声喃喃,拳头握紧,指节发白。
他把信封收好了,放进床头抽屉最底层,那层他平时连自己都懒得翻。纸角压在几张陈旧的报纸下头,像被雪埋住的种子,不出声,却也不死。他知道,信已经寄了一份,那是他防身的后手,可这世道的事,不能全靠一纸信件。
他靠在墙边,点燃一支烟。烟雾缭绕,他的眼神落在对面墙上那一排旧挂钩上,原本挂着几件旧衣裳,最近搬了一件到娄小娥屋里,倒显得那挂钩有点空。他忽然想到,她那天说的那句——“我想自己站起来。”
他嘴角翘了一下,轻轻“哼”了声,自嘲似的笑了笑:“自己站起来,可不是说说那么简单。”
他当然希望她能走出那段泥潭,可他也清楚,那种伤不是一时半刻能愈的。他见过太多伤痕藏在笑容下的人,看似没事了,其实一根针扎下去,血还会涌出来。他更不希望有别人知道这些事,尤其是——许大茂。
想起许大茂,何雨柱皱了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