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坐在河边,脱了鞋袜,双脚浸入水中。
清亮的河水洗去了一天的疲惫,借着惨白月光,她看见河面上自己的倒影,双眉不展,心事重重,凝蕴着无限愁思。
‘越来越憔悴了啊!’
杜鹃用手掠了掠耳际发丝,顾影自怜,无比的惆怅中,恍惚间瞧见水面上的倒影朝自己笑了一下。
‘连影子都来可怜我吗……’
她恍恍惚惚地,上半身往前探去,想要看个明白。
而河面上也荡起一圈圈涟漪,仿佛有无形的风吹过,又像是某种东西即将从水中出来的征兆。诡异的是,水面上少女的倒影却在粼光波纹中没有半点晃动,甚至比平日更加稳定清晰。
杜鹃并未察觉到这一点,那影子仿佛有某种说不出的魔力,令她移不开眼睛。
冥冥中有个声音在心里说,这是她曾经缺失的某部分东西,正诱引着她合二为一,找回本性真我。
她半个身子都探出了河沿,甚至伸出了右手,正要朝河水中抓去,这时候背后响起希宁的轻呼声:“杜姐姐,你在做什么,抓鱼吗?”
“鱼?”杜鹃的手指点在湖面上,以此为中心,涟漪一圈圈倒退着收敛回来,褶皱皆被抚平,但她的影子瞬间变得模糊了,仿佛悄悄从她手中溜走。
她失望地收回视线,转头看见一双鹿皮小靴站在自己面前。
“杜姐姐,你印堂发黑,脸色晦暗,恐怕是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希宁认真地说道。
“你说我有凶灾厄难?”
希宁盯着她眉心看了许久,道:“嗯,谈不上凶灾,只是气运消减,遇事不顺。”
“伱小小年纪,唬起人来还蛮有一套的!”杜鹃莞尔。
“说真的,这几天你最好不要离江晨太远,也别靠你哥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