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栓子清楚,现在不是和鬼子拼命的时候。砰砰——边追,边打了几枪,又撂倒两个鬼子。追到路沟边,栓子大声喊道:“停止追击,边撤退,边捡武器!”
遍地敌人尸体,间或着伤兵低沉的呻吟,也遍地武器。但不能停下来,仔细打扫战场,鬼子还有炮,很快就会打过来。
栓子捡了一把盒子炮,两条鬼子武装带,上面的子弹盒还满满当当,又弯腰,从鬼子尸体身上,揪下来两枚手雷。
民兵们很想停下来,但栓子已经下了命令,只好边跑,边捡地上的枪,最多取下两条子弹带,或者鬼子的武装带。
村东面阵地,打的异常惨烈。鬼子疯了,三排已不能撤退,不然被敌人撵上来,伤亡更大。马义只能拼命,也必须拼命。机枪枪管打红了,像打铁铺里刚从火炉里取出来的铁件,还冒着淡淡的黑烟。
马义带头上了刺刀,和敌人展开了肉搏。二排两个班赶到,二排长甚至扔了帽子,露着铮亮的光头,一把大刀,一声吼,冲入敌群。
二狗子先慌了,没了魂,掉头就跑,剩下的鬼子也支撑不住,纷纷撤退。此时,也听到撤退信号,鬼子跑的更快。
马义举枪,打中一个鬼子,又紧跑几步,捡起地上鬼子扔的机枪,上膛,对着鬼子就是一阵猛扫。
敌人的炮打了过来,马义又赶忙挥手,让战士们回战壕,躲进掩体。等敌人炮袭之后,再出去捡枪捡子弹。
栓子已撤进掩体内,搀扶着老冯,战士也把机枪抬进来。老冯没受伤,没有大碍,就是被炮弹震的昏迷过去。醒过来,看看栓子,又喊了一声:“刘铁柱。”
刘铁柱是副射手,也就是弹药手,是老冯的徒弟,小家伙很有灵性,也有力气,可惜,和往水冷套筒里的战士,一起牺牲了。
老冯叹口气,又起身检查机枪。水冷套筒被弹片炸出了一个窟窿,枪架也挨了弹片。套筒和枪架替老冯挡住了弹片,不然,老冯也已牺牲。
舍不得扔掉,老冯说,除了套筒,都还可以用,到时找个旧套筒换上,还能接着杀鬼子。
“就是不能再用,也够本了。”栓子点头,走出掩体。
炮击已经停止,但敌人没再进攻。栓子有些纳闷,趴在堑壕里,举起望远镜,看着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