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定三年末,年关将至。
大雪洋洋洒洒下了数日。
三尺白雪覆深宫。
阖宫上下刚了结了差事,未闲散几日便又匆匆忙碌起来,只因陛下突然下了诏书要立后。
一石激起千层浪。
大典就在半月后,新年也不过刚过几天,实在是有些赶。
于是各人都猜不出这位娘娘,到底是深得帝心还是不得帝心。
能让陛下金屋藏娇,想必是得;可这封后大典如此之赶,所有礼节便是简了又简,若真是得,怎么会如此不重视。
而如今被揣摩的这位陛下,正满心欢喜地沉浸在选喜服纹样的喜悦中。
萧越看着自己面前呈上的各式各样的喜服花纹,眼底笑意一直蔓延到眼梢。
沈晚不喜繁重的礼节,而他自己也只在意与她的成亲之礼。
至于封后大典,只是为了让沈晚给他一个名分罢了,无需在意。
所以着手操办大典事宜的大臣,没有一人揣摩准了圣意。
宫中人人事忙,唯地下那处石室静谧无声。
沈晚被困在梦境中,分不清虚幻与现实。
她紧蹙着眉头,额上渗出细密的汗。
从前发生过的,亦或是未发生过的事情,都在梦境中纷至沓来,将她囚困其中。
每一处场景都像被血染透,如同落雨一般滴落在她的发髻上,眉心上,流下的血水染红了她的双眼。
她绝望时,声嘶力竭的呼喊着,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内心深处的无助彻底被激发。
梦醒时分,沈晚近乎有些呆滞地睁眼。
锁链叮铃的声音恍若风铃般悦耳,她有些呆呆地看着脚边的小猫跃上桌案试图去扑笼顶垂下的宝石。
头顶的宝珠恍若星空般灿烂。
沈晚回过神,端起即将被猫爪踩到的糕点碟子,却不留神那猫儿扑了过来。
她的手被锁链一拽,碟子脱手磕在坚硬的桌案上,顿时便四分五裂,糕点也骨碌碌滚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