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樾帝看见萧越眼下的泪痣,滞了一瞬。

他似乎是还有这么个儿子,可惜思索半晌却记不起萧越的名字,只不耐烦地皱眉开口道:“你怎么回来了。”

“李霍呢?孤在休息就随便放人进殿,他的脑袋不想要了吗?”

萧越看着都不想多看他一眼南樾帝,无声笑笑,眼底寒霜愈来愈浓烈。

南樾帝看着站在殿中高到将光亮都遮去的萧越,心里的不悦达到了极点。

“你回宫,为何不上禀?你流亡东芜,宁愿做下等的奴仆,丢尽我南樾的颜面也不愿自裁,竟这这样堂而皇之地回宫?”

萧越闻言摆出一副惶恐的模样,“父皇说得是,是儿臣不懂规矩。”

南樾帝看着萧越那张脸,不可避免地想到了那个他从乐馆中带回来的那个心若蛇蝎的女人。

他为她赎身,还将她带回宫中封为才人,每天仆人成群,锦衣玉食伺候着,那贱人在宫宴上竟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跳湖。

最令人恨之入骨的是,她跳湖前竟指着萧越说那根本不是他的种,是她与侍卫私通生下的野种。

即便后来他多次取血验亲,结果都显示萧越确实是他的儿子,可那贱人如此作为,简直让他一国之主的威严尽数扫地。

果真是乐馆里上不得台面的伶人,卑贱可恨,只有一张皮子勉强能够入眼。

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她的尸骨在湖底想必已经被鱼虫分食殆尽,可是她这儿子也生出这副模样,无时无刻不在激起他的厌恶。

他流落东芜,就该死在那里才对,为什么还要跑回来。

看着站在几步之外神色有些惶恐的萧越,南樾帝完全不屑一顾。

“你做过敌宫奴仆,有条命在已然是孤仁慈,至于你怎么回宫的孤不想深究。从今以后,你就去慈安寺待着吧,逢年过节也不必想着回来了,就在那里好好念佛,净一净身上的晦气。”

萧越露出一副茫然但又不得不遵命的表情,“可是父皇,慈安寺太远了,儿臣一个人,还真是害怕,可否派人随行保护儿臣?”

南樾帝见萧越还是这般上不得台面的样子,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那便派一个内侍随你同行。”

萧越伸出一指摇了摇,“不够啊...父皇。”

南樾帝闻言眉毛拧得更深,“那你想要多少人?”

萧越慢悠悠踱了两步,认真思索了片刻,而后想到了答案一般开心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