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遮蔽山体，夜静高山空。石径上的两人越走越慢。莫凡紧跟在林景阳身后五十步，使得前者心神不静，总怕莫凡会偷袭。

他破烂的灰袍随风飘摇，不时东看看西看看，像是在寻找捷径。

斜斜山径，莫凡疑惑并且震惊于那道山径的神奇，猜忖着一路上有什么禁制，竟能让人迈步如此艰难，精神如此痛苦。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两人走了一半路程，已经举步难行，每走百丈便会休息片刻。不到临终点，狡猾的他俩都不会尽全力冲刺。

在某个角落的观察中年男人暗骂莫凡恨铁不成钢，【蠢货，要是你敢抢先快速奔跑，我早为你开后门了！真是气煞我也！】

他对林景阳谈不上厌恶，甚至有些欣赏。但一码归一码，这嚣张无法无天的性格不适合继承玄天殿。

当年玄天殿正是过于张狂才招来了灭门之灾，后悔莫及。

门派发展之初，就得像莫凡这小心谨慎，低调强大己身，待时机成熟必会一鸣惊人。

所以，只要有机会，他就会暗中为莫凡大开后门方便。

“六万多年了，玄天殿终于要出世了。”他自内心感慨。

继续在迷雾山径中前进，之后很长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前方的山道变得越来越窄，本是平坦的石子山路变成了石锥路，尖端能在微弱的光芒下闪烁寒意。道旁的林子偶尔还会传出虫鸣，氛围十分渗人。

右脚刚刚踏细尖的石块铺成的山径，莫凡的眉头骤然一紧，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一股难以言喻的剧烈疼痛从他踩着的尖石块透过脚掌袭向脑海。

突如其来的痛楚，令他双腿一软险些颠仆，但他强行提气闷哼一声，极为强悍地直挺双腿。

山径旁青林掩映之间，隐约能够看见布满青苔的崖壁。如果仔细望去，大概能够辩别出那些密厚青苔下方似石缝般的线条，其实是在不知几多年的风雨侵袭之下刻画出的岁痕。

“好强大的精神威压，如瀑布倾汇而下。”

莫凡的眉头蹙得极紧，仰头望了云雾之上的峰顶，发现不了任何端倪。

此时此刻，好像正有十几万根无形的钢针穿透了他的脚掌，如果是一般人遇到这种痛楚，只怕早就已经颠仆在地，捧脚痛呼。

然而他虽然脸色雪白，双手颤抖，意识却异常清醒，这种痛楚还对他造不成任何影响。

他又看了前边 的林景阳，似乎他也遇到同样的阻碍。

忽然间，他露出莫名的笑意，腰腹用力，脚每次落地都重重踩在了细尖石子地面上。

无数根无形的能量细针从石子尖端刺出，隔着坚硬的靴底深深地扎进脚掌深处，疼痛如浪涛一波又一波清晰地传递到他的脑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