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莫尔罗斯山脉,这座位列于加尔马尼亚边缘的山脉,原本是作为王国的天险,隔绝着戈里亚王国的窥探之门户。
然而从今年年中开始,加尔马尼亚不得不放弃了这座守卫了数百年的大门,从大山之中走出,选择将这座资源丰富且难攻易守的大山拱手让人。
原因很简单,帝国军在山岳之中的战斗力,已经打破了难攻易守的这个平衡,而大山之中派遣大量兵力也无法得到有效的发挥,于是在教皇的命令下,王国军与教卫队一同撤离,将主战场落在了山脉之下的区域。
帝国军依山而守,不时派出帝具使和臣具使下山扫荡,兼之改造人部队悍不畏死,仅凭一国之力,和数个王国以及罗马利亚教国的盟军势力打了个难分高下。
当然,这是民间的想法,甚至还有不少人在期待帝国军无法跟上后勤的步调,从而使全局崩溃。
但是真正参与战争的人们却明白,随着凛冬将至,真正受到严苛考验的并非是看似孤军奋战的帝国军,而是有着数个大国支持的教国盟军。
凝视着东境的天空,与教国之中的铅灰色不同,如今的东境依然残留着稍许的晴朗,浅白色的云层夹杂着少许乌云在天空中缓缓旋转着,透过狭小的圆镜,维托里奥可以看到整个戈里亚帝国全境的面貌。
全境二十五座重城,每座重城之中都有多达两万以上的改造人驻军,获得了大半个东南的广阔疆土,如今戈里亚帝国之中拥有着超过四千万人口。
维托里奥转动着世界镜的视角,看到了被尸体堵塞的河流,尘土都没能来得及掩盖的乱葬岗,路边随处可见的生体残肢,以及四处肆虐的危险种,还有在危险种的威胁下躲在狭小洞穴之中颤抖着的民众。
人间地狱。
行恶这种概念都无法被赋予了,改造人们就仿佛失去了人性一般,注视着城镇之外惨相,没有愉快高兴,亦或是悲伤愤怒的神情,木然如同死者。
戈里亚帝国仿佛成了死者的领域,听不到人们的欢歌载舞,也听不到冒险者的高谈阔论,劳动者背负着枷锁,无休止的工作着,无业者藏匿于洞穴之中,在荒野之中与野兽和危险种夺食。
没有贪婪的官员在压榨民众,也没有暴虐的恶徒在伤害他人,只有一个暴君冷漠的俯瞰着自己的子民在尘埃之中挣扎着,翻滚着,悲鸣声,咒骂着,然后继续如同看客一般的深居宫中,无有丝毫作为。
“又是你在窥探着我吧?维托里奥。”
暴君静静的坐在自己的王椅之上,轻轻摇晃着酒杯,神情漠然的抬起头,望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
“这是毫无意义的行为,维托里奥。”
“你无法搜捕到时尚的存在,你唯一的选择便是将这个国家彻底摧毁。”
“这是必将分出胜负的战争,当我砍下你的脑袋,或者你用权杖指着我的脑袋,让我下跪的那一刻,这一切才能结束。”
说罢,他将摇晃的红酒缓缓饮下,旋即闭上眼眸一言不发。
维托里奥注视着戈里亚的疯王,沉默了很久,轻声道:
“我会的。”
话音落下,他关闭了世界镜的魔法,转向窗户,视线看到了远处的三座钢铁堡垒,眼底闪过一丝丝冷冽的光芒。
“这一战,必须画上休止符了,约瑟夫。”
始祖历6019年,罗马利亚教国,加尔马尼亚王国,阿鲁比昂王国,托里斯汀王国,库拉码王国,乌尔科王国,在冬季十二月的中旬,悍然发起了真正的全面战争。
参战人员高达四十五万士兵,其中各国所驯服的幻兽种骑兵足足有六万之数,漫天的飞龙宛若南飞的候鸟一般席卷过天际,整个西南部的所有人类王国都吹响了宣战的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