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作为中书右丞相的完泽竟然同意了这个计划,并且自己还亲自写了一封奏折说明了赞成的理由,然后一起递交给了铁穆尔。
此时的铁穆尔也已经因为常年酗酒而变得头脑不太清醒,在完泽的一番忽悠下,竟然也上了头,认为这是一件能够让自己青史留名的大功劳,于是大笔一挥,准了!
大德四年十二月,铁穆尔任命刘深、合剌带为云南行省右丞,郑佑为参知政事,率军两万进攻八百媳妇国。
次年正月,又下令发行十万锭宝钞,作为征讨八百媳妇国的军费支出,同时命沿途各处官府、土司准备大军粮草军需,以供大军路途之用。
坐在马背上,看着身后飞舞的旌旗,刘深心里十分自豪,身为一个平民的儿子,如今却能以一方主帅的身份来出征外国,这是何等的光宗耀祖?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说一下铁穆尔的用人之道其实有很大的问题,刘深虽然久经沙场,也是一员虎将,但纵观他的从军历程,基本都是以先锋或者副将等职位,基本没有单独统领一军的经验。
古语有言,为将者不一定为帅。
因为将分很多种,猛将、儒将、智将、虎将等等,他们只需要有一样特长就足够了,而且所需的东西都能够在战场上发挥出来。
但帅所需要的却是各方面都很均衡,尤其是在对全局的把控更是要细致入微。
而这个全局,指的不仅仅是战场内,还有战场外。
刘深的能力,注定他只能成为一个将,而不能担任帅,因为他的眼界太窄了,在他的眼里,只有战场上的敌人才是敌人,却从未想过,如果不能处理好战场以外的事情,那么处处都是战场,处处也都是敌人。
由于手中握着铁穆尔的圣旨,加上麾下是两万大元正规军,刘深下意识地便认为自己天下无敌了,平定八百媳妇国只不过是旦夕之间的事情,所以在行军之时,对手底下的士兵们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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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因为补给都分散在沿途各处的缘故,刘深并不想耽误时间去各地搜集,于是便提前给行军途中需要经过的几个土司下令,让他们将大军所需的粮草军需都准备好,汇聚在几个较大的寨子里,方便大军拿取。
可即便以如今的科技水平和交通条件,云贵川等地依然有不少的地方因为地势缘故而特别贫穷,更遑论上千年前的云贵大地。
所以,当刘深的两万大军途径顺元(今贵州贵阳)时,他所需要的军需尚且不足半数。
这一下刘深可火了。
自己第一次带兵出征,你们这些穷乡僻壤的土包子就这么不给我面子,连一点粮草都准备不齐,我是不是给你们脸了?
心里这么想着,刘深更加愤怒,竟然下令大军在顺元境内开始劫掠,所得的物资自行补充至各部以供军用。
天作孽,犹可恕。
自作孽,不可活。
刘深以为自己此举能起到立威的作用,却不知道这却是一招臭到极致的“烂棋”。
在麾下的多个城寨被元军抢掠一空后,雍真葛蛮土官宋隆济终于忍不住了,他秘密联络了当地饱受元军侵害的苗、布依、仡佬等各族百姓,组织起了一支声势浩大的少数民族起义军,对刘深率领的元军展开了愤怒的还击。
刘深此时还做着他威震一方的美梦,殊不知危险已经降临在了他的身边。
六月,起义军攻下了杨黄砦、烧毁雍真总管府,九围顺元城,并攻占了贵州中部、北部的大部分地区,将刘深大军分割包围在了黔贵大地的万重群山之中。
刘深所率的大军本就缺少补给,在起义军的进攻下很快便陷入了断粮的境地,刘深遂下令各部分散突围,却又因不熟悉地形而被起义军分割包围在各处,最终被蚕食殆尽,只有他一人只身得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