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闻言轻蔑地一笑,对着耶律楚材说道:“那照中书令的意思,就是不准备接旨了?”
耶律楚材反唇相讥:“我为两位可汗做事三十多年,没有任何对不起国家的地方,皇后难道能在我没有犯错的情况下杀掉我么?”
使者自知理亏,气冲冲地离开了,但耶律楚材也自知抗衡不了乃马真后和奥都剌合蛮,心胸郁结之下竟重病不起,经过一番调理之后方才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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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当他返回中书省官衙之后,才发现奥都剌合蛮已经将这里搞得乌烟瘴气,他趁着耶律楚材不在的这段时间肆意妄为,发出的法令往往自相矛盾,整个朝堂内到处被他安插了亲信,增设的高额赋税让百姓们本就不富裕的生活更是雪上加霜。
耶律楚材不甘心偌大的蒙古帝国就这么毁于此等奸臣手中,于是便多次上书弹劾奥都剌合蛮,可却被乃马真后当作耳旁风,不仅没有将他的奏折当回事,反而还交给奥都剌合蛮来处理,奥都剌合蛮自然要落井下石,多次公然偕同他的党羽挤兑耶律楚材。
这让耶律楚材大为光火,却又无可奈何,郁郁之下再次病倒,于是便上书请求回家休养,乃马真后巴不得把他支开,但又顾及朝中其余官员的看法,便命他带病处理政务,不得随意请假,耶律楚材无奈,只好继续工作。
但乃马真后的地位也并不是很稳固,她一心想为自己的儿子贵由铺出一条通天大道,于是便在称制的这几年拼命拉拢拖雷一系的人,希望能获得他们的支持,但忽必烈却劝他母亲索鲁禾帖尼不要直接答应她的请求,反而以长子蒙哥随贵由出征未归,家中无人主事为由,一直在拖延时间。
其实乃马真后急切想要得到拖雷一系的支持,并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手中掌握着强大的兵力,更重要的是窝阔台遗留下的历史问题。
因为在拖雷死后,窝阔台为了更好地掌控拖雷一系的政治资源,便将拖雷的长子蒙哥收为了养子,可这就出现了一个问题,按照蒙古传统,养子也是有继承权的。
如果窝阔台在世时明确下旨立了太子自然没有问题,但现在窝阔台暴毙,失烈门又被乃马真后以年幼为名剥夺了继承权,所以贵由和蒙哥就都变成了下一任可汗的有力竞争者。
不过乃马真后也没在一棵树上吊死,虽然拖雷一系的人在帝国内部有很重的话语权,但拖雷一系的人一直不给出明确的答复,乃马真后又将目光瞄向了其余的宗室诸王,她派出得力的手下,以高官重利来贿赂他们,同时允许他们在全国境内派驻使者,还允许他们自由发出法令,向各地摊派赋税,而条件就是要在召开库里台大会时支持贵由上位。
在如此丰厚的利益驱使下,很多蒙古宗亲都开始为她效力,也确实在短时间内让乃马真后的权力与威望得到了极大的增强,但代价却是全国境内的乌烟瘴气。
据记载:“诸王及各部又遣使于燕京迤南诸郡,征求财货、弓矢、鞍辔之物;或于西域回鹘索取珠玑,或于海东楼取鹰鹘,驲骑络绎,昼夜不绝,民力益困。”
但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愿意服从乃马真后的指挥,身为亲王的帖木格就是其中一个。
1243年五月,帖木格趁着汗位未决,贵由、蒙哥等有权力继承汗位之人未曾归来之际,亲自率军朝汗廷的方向浩浩荡荡地杀来。
一时之间,朝野震动,乃马真后虽然拉拢了许多贵族,但他们在面对着帖木格之时,却不愿意为她出头。
乃马真后无奈,只好下令动员本部的所有兵马齐聚汗廷,并让奥都剌合蛮提前派心腹去西侧的草原选址,准备西迁以避帖木格的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