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安生也没有说话。
他只是取出食盒中的白粥,将清源雨搂到自己怀里,想要按前几回一样给清源雨灌进去,尽管他知道清源根本不会吃多少,但江安生想着吃了总比没吃要好。
可这时,他的手臂突然被一只枯瘦般的手牢牢握住了。
第一次,江安生看到清源雨的眼睛里面透出了森寒阴冷的光芒来,整个人活活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许久没有发声的喉咙里嘲哳作响,嘶哑难听,
“安生,安生,我们夜雨不能白死,他不能就这么白白死了……”
江安生当时眼泪就下来了,他把脸色苍白憔悴的清源又往怀里更加搂紧了些,哽咽答应着怀中之人的话,
“是是是,是啊清源,你得活着,我也得活着,我们都得好好活着,我只有你了,我只有你了啊,你要是也死了,我该怎么办啊?我们夜雨不就真的白死了吗?”
这段话江安生对清源雨说了很多很多遍,但那时看到君夜雨尸体的清源雨万念俱灰,根本听不进去,现在再听到江安生这么说,他却觉得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温热的眼泪砸在了清源的手背上,清源这时才恍然如梦方醒,
他颤颤巍巍伸手接过了江安生手里的粥碗,也没有出声,慢慢地一口一口努力的喝着粥,听着江安生对他诉说着都内目前不良和极道间的局势发展。
在昏暗的忏悔室里,高大天窗镶嵌着五彩玻璃天花板下,光线被折射成五光十色轻轻浅浅斑驳泼洒在布满灰尘的地面。
有两个穿着暗色系衣袍的鸦台干部互相搀扶着,他们都失去了他们这一生中最为重要的支撑,漆黑棺木显现出凉薄的冷意,周围是凄惨死去的渡鸦尸骸,以及铺天盖地付出绝望的猩红色纸张。
——我将深味这非人间的浓黑的悲凉,以我的最大哀痛显示于非人间,使它们快意于我的苦痛,就将这作为后死者的菲薄的祭品,奉献于逝者的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