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继深吸一口气,从随身的药箱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被蜡封口的小瓷瓶,里面装着的就是他这几天的成果。

这在现代医学中司空见惯的药物,在这个时代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他将瓷瓶递给贺英柏,轻声道:“贺大夫,这就是我说的抗生素中的一种,叫做青霉素,虽不能让腐肉重新长好,但可以抑制伤口恶化,保住夫人的腿。”

“陈公子,你真的有把握吗?”贺英柏轻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贺大夫,请相信我。”陈继看着贺英柏,眼神清澈得像一汪泉水,“我一定能保住这位夫人的腿。”

“可这……”李长海也面露难色,他虽然相信贺英柏的眼光,但这“青霉素”实在太过陌生,让他难以放心,“贺大夫,这事关人命,可不能儿戏啊!”

“我知道。”贺英柏的声音依旧平静,但他的手指却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医书,“但现在,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他的话像一记重锤,敲打在众人的心上。

是啊,现在的情况,截肢是唯一的选择,但谁又能保证截肢之后,这位妇人就能活下来呢?

“诸位,不如我们先做一个实验。”陈继见众人犹豫不决,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我这里有一匹受伤的马,伤口情况与这位夫人类似,我们可以先在马身上试药,一天后观察效果,再决定是否给夫人用药,如何?”

“这……”大夫们面面相觑,这个提议倒也算稳妥,既能验证药效,也不会耽误夫人的病情。

“好,就依你所言!”李长海最终还是点了头,他倒要看看,这年轻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于是,众人移步到院子里,陈继亲自给那匹受伤的马上了药。

这匹马的腿上有一道深深的伤口,已经化脓溃烂。

众人围在陈继身边,看着他从药箱里取出一块干净的绢布,小心翼翼地一层层打开,里面赫然是一截造型奇特的竹筒,一头还连着一根细细的铁针。

由于马匹的体积和重量远超人类,陈继特意加大了剂量。

等皮试做好,时间到了以后。

他一面熟练地操作着,一面将生理盐水和青霉素在瓷瓶中轻轻摇晃,使之充分混合。

然后用那根奇特的竹筒将混合好的药液缓缓吸出,动作轻柔而谨慎。

好在刘洪泽是真的能捣鼓,自己只是说了需求,他就把注射器弄了出来。

虽说简陋了些,但在这里谁也不会嫌弃。

生理盐水密室里有一些,不用临时制作。

也算这妇人吉人自有天相了。

那匹受伤的马儿本就痛苦不堪,又见这么多人围着,更是惊恐万分,焦躁不安地踏着马蹄,在原地来回走动,始终无法安静下来。

马蹄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更添了几分紧张的气氛。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突然上前,一把抓住了马匹的缰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