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是不是应该放弃抵抗……打开城门……让胡人的铁骑踏上我们的国土……”
他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动摇。
随即,他又痛苦地闭上眼睛,摇了摇头,低吼道:“不对,我身为容国将军,怎么能做出如此苟且之事!”
“可……可我眼睁睁看着他们在我面前倒下……我却无能为力……”
他的声音哽咽住,“这是我的使命……是我的责任……可我……我却……”
霍聿珩语无伦次,内心深处两种截然不同的信念,如同野兽般撕咬着他的灵魂,让他痛不欲生。
一边是保家卫国的军人天职,一边是三十万将士的亡魂,仿佛置身于无边的炼狱之中,找不到出口,看不到希望。
楚斯钰任由霍聿珩像困兽般低吼,没出声打断。
可那双玩世不恭的桃花眼深处,却翻涌着化不开的担忧。
他知道,霍聿珩这副模样,就像一头被拔了爪牙的孤狼,困在名为“过去”的牢笼里,自我折磨、反复啃噬。
这可不是简单的萎靡不振,而是教科书级别的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
战场上的腥风血雨、袍泽兄弟的惨死、莫须有的罪名,桩桩件件都像附骨之蛆,蚕食着他的理智和意志。
要不是这场雪灾转移了他的注意力,这会儿怕不是疯魔了,就是彻底把自己关进死胡同里,再也走不出来。
随着霍聿珩的嘶吼结束,楚斯钰走到霍聿珩面前,抬手捧起霍聿珩的脸,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霍聿珩,你他娘的给我抬起头来!三十万大军,那是三十万条人命!”
“你以为你背负着他们就能赎罪了吗?你以为你痛苦就能让他们活过来吗?!”
“你错了!大错特错!”
楚斯钰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如刀,狠狠地扎进霍聿珩的心脏。
他眼眶通红,却倔强地不肯落泪。
“我尽力了……”霍聿珩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
“尽力了?你所谓的尽力就是让他们白白送死吗?!”
“霍聿珩,你他娘的可是将军!将军的职责是什么?!是保家卫国!不是当个缩头乌龟,更不是在这里自怨自艾!”
“你得给我振作起来!你得给我找出真相!是谁害死了他们!是谁让你背负这莫须有的罪名!”
“你得让他们瞑目!你明白吗?!”
小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