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平静地望着他,面前这个和他长得完全不一样的男人,却是他名义上的父亲。
秋生烦躁地挠了挠头:
“我知道我擅自接走雪乃你很不高兴,但请不要用这种生疏的语气和你父亲说话!”
“不要忘记是谁让这个家支离破碎的。”
祈雨瞳孔微微颤抖了些许,眼神终于疲软了下来,少年一向挺直的身形莫名有些佝偻:
“嗯。”
他看着手里的报告单。
“母亲……”
“你有资格吗?”
周围的人被秋生这一声呵斥惊得频频转头,但看到是一个高中生和一个胡子邋遢的中年社畜男人面对面坐着的时候,他们又失去了兴趣,专心地喝着咖啡。
没有一个人能认出这个男人曾经是响当当的钢琴家。
祈雨深吸了一口气,淡淡说道:
“她的情况恶化了是吗?”
“嗯。”秋生平静了下来,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常年嗜酒,那股暴躁的性子克制不住,他伸出手放在自己的腿上,用力地掐了一把,像是在后悔刚刚的话。
但对祈雨来说,话已经说出口,就像是泼出去的水,他照单全收就是了,只是不想起无谓的争端而已。
对方说的也没有错。
他确确实实是个罪人。
“你的要求。”祈雨没有看那张报告单,而是将其翻了一面,倒扣在桌上。
他不敢看。
“……”秋生沉默了好一会,神色黯淡着开口:
“没有介绍信的话……那是承担不起的费用。”
祈雨没有说话,他盯着眼前男人的眸子,突然觉得对方有些可笑。
这就是病急乱投胎吗?
你一个成年人都对这件事毫无办法,你现在来找一个高中生,又有什么用?
是自己可以像是小说的主角一样,走两步就可以获得什么机缘吗?
他只觉得对方很蠢,就算对方是自己名义上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