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坚白拉着陆苔生走到了卧房,屏退了所有下人,把陆苔生按到榻上坐好,正色道:“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自己来就好了,把江陌上一起带来是怎么回事?你不知道我一向看不惯他吗!”
陆苔生手一顿,随即怒道:“你以为我想跟他一起来啊!还不是他非要跟着。”
闻坚白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做什么要跟着你?”
陆苔生手一摊:“我怎么知道!他就跟我爹似的,做什么都要管!”
闻坚白本想坐到陆苔生旁边的位置听他讲,听到这话差点闪了老腰,低声怒斥道:“你在胡扯些什么!你爹可是当今圣上,这是大不敬之罪,你有几个脑袋够掉的?!”
陆苔生不以为意,他本就是孤儿,这个便宜爹爱谁当谁当,于是冲着闻坚白反问道:“在你府上说话我还得藏着掖着?”
“自是不用。”
陆苔生双手枕向脑后向榻上躺去,左腿勾起,右腿大咧咧放在左腿上还一翘一翘的抖,语气也极为轻浮:“这不就行了,你那么着急作甚,又不会叫旁人听了去。”
闻坚白看着陆苔生那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顿时语塞,几经措辞才嘟嘟嚷嚷道:“那你也要注意一些才是,在我这胡说八道就罢了,在别人面前你也要如此口无遮拦吗?”
陆苔生敷衍的笑了笑:“放心吧,我会注意的。”
陆苔生已经想开了,不管自己是否说错话,都有人在虎视眈眈的想要他这条小命,既然躲不过那还不如以自己舒服自在了为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能找到办法。
闻坚白看陆苔生吊儿郎当的样子,就知道自己说的话他是一句也没听进去,于是摇了摇头说道:“罢了……你跟我讲讲你在幽州王府的日子吧。”
提到这儿陆苔生可就来劲了,脱了鞋对着闻坚白盘起腿,颇有些要彻夜畅谈的架势:“在他面前我都不敢和你诉苦,江陌上他简直就不是人!”
闻坚白也脱了鞋盘起腿坐着,边调整姿势边问道:“为何这么说?”
“你知道他有多可怕吗?他最初几天要求我寅时就去练字!”
闻坚白睁大了眼睛:“寅时?连勤尚房都没让我们起这么早!他江陌上凭什么这么要求你!”
陆苔生点头如小鸡逐米:“提到这儿我就生气,幽州王府的日子简直就不是人过的,他不仅练字要管,连我何时睡觉何时起床他都要管!最近他还说我太瘦了身体素质差,要求我每天扎马步半个钟头!这日子搁谁谁受的了啊,而且……”
陆苔生滔滔不绝的诉苦,嘴里根本停不下来,见闻坚白脸越来越黑,他才停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