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了不知道多少天的莫姝禾再次睁开眼睛,鼻腔嗅到专属于医院消毒水味道的时候,她就知道,这场自我折磨并没有带走她。
至于救她的人是谁,她也能猜到一二。
不知道那条消息发的是对是错,现在的她是该向生还是向死。
“醒了?”
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左侧,遮住了窗户外投进来的阳光。
莫姝禾侧目看着逆光站立的齐念之,嘴上不知道该说感谢的话,还是骂他多管闲事。
毕竟是她理亏,怎样都是给他惹了麻烦,所以最后没好意思张口。
看她垂下眸子,并不想说话,齐念之有些恼,语气也不自觉地加重,“有没有常识啊?门窗紧闭着烤炭火,是嫌死的不够快吗?”
他做了多少荒唐事,也从不屑别人的教导和劝解,依然我行我素,可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他会变成那个,自己从来不理会的角色。
莫姝禾别过脸,声音沙哑地反驳道:“我故意的,确实是为了死快点。”
齐念之张开的嘴,合了又合,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明明是在给她找台阶下,只要她顺着说,也能表明个难后求生的态度。
没死成的教训就像轻生作践自己一样难以启齿,她却还是那么倔强地一心求死,救无可救。
“你…你到底为什么啊?”
齐念之声音哽咽了一下,附身撑着病床床边,试图通过凑近她,来洞悉她。
莫姝禾目光冷冷地看着右侧的沙发,上面的毯子,像极了她在秦子檀家经常盖的那条。
“我就是个祸害,死了一了百了。”
她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甚至没有对自己作为祸害的仇恨,只是脸上多出一分自嘲的神情。
“谁这么说了?你祸害谁了?”
齐念之忍不住上手扭过她的脸,让她直视着自己。
他以为她是受不了姐姐离开的打击才会寻死,想不到是因为这么荒唐无厘头的原因。
何为祸害,她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恶劣行为吗?
“我爱的人都被我克死了,还不算祸害吗?”
莫姝禾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显变得隐忍又克制,眼眶泛红鼻子发酸,她死死捏着被子一角,直到骨节发白,指尖涨红。
齐念之似乎看出了这股悲怆情绪的由来,莫姝禾的事情,他多多少少也了解一点。
但是他只从莫姝禾身上看到了苦难,并且找不出证据,证明她是导致这一切悲剧的罪魁祸首。
她怎么会这样联想?明明自己也是悲剧的承受者,甚至生离死别的痛苦全都留给了独存世间的她。
“不遇到你,他们就不会去世了吗?你只是见证了这一切,并不是你直接导致的,你这个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