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她生命中的怅然，秦子檀失了神。

他努力去思考，去共情，但他的生活表面上一帆风顺，背地里也顺风顺水，怎么也体会不到她那份痛楚。

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希望她的未来一切都好，这些好可以由自己带来，也可以由任何一个人带来。

热烈真诚的人很难与悲伤共情，但是对未来的善意已经倾注圆满。

他呢喃问道：“那我耀眼的幸福会灼伤你的眼睛吗？”

他希望用诙谐的方式转移她的注意力，也在怅然中打捞着自己的思绪。

莫姝禾脑中回忆着那个铁架已腐朽不堪的凉亭，轻叹一声，“我的不幸也不是别人的幸福造成的，何必要见不得别人幸福。”

记忆中的夏天，她们会在亭子下纳凉，就如这样的夏夜。

而刚才看到的画面却早已物是人非。

凉亭下的方桌圆椅也是污迹斑斑，她隐忍着情绪，快步走出这条巷子，眼眶却有些模糊。

秦子檀看出她的情绪，不知该如何安慰，“那你羡慕吗？”

如果她羡慕的话，可以带她走入这样的生活，是那般轻而易举就能完成的救赎。

“不羡慕，羡慕了也不是我的……”莫姝禾聚焦视线，目光变冷，“我也不想要，所以没理由向往这方面的美好。”

羡慕是留给张望未来的人，很显然她不是。

他盯着她的眼角愣神，“能让我成为你生命里的光吗？”

这一刻，他希望自己成为她的救赎，只要她愿意，一切都能理所当然的。

秦子檀还挺自恋，她回望他，扬唇轻笑，不带任何嘲讽意味，她只是觉得这样的对白属实滑稽。

虽然她也没有多成熟的心智，但确实说不出这种略显幼稚的话。

是被怎样宠着长大的人，才会觉得，随便就能救赎一个人呢？

她笑着答谢这份她不需要的好意，“不了，走惯了夜路，不需要光。”

“好，我陪你走夜路。”

秦子檀似乎也陷入了魔障，他本就执拗不服管，谁也拒绝不了他的想法。

莫姝禾绕过他旁边，从回忆里抽离之后，那里又恢复破败模样。

“做你自己不行嘛，非来和我沾边干什么。”

秦子檀跟着她走出这个地方，对她的拒绝已经习以为常。

“谁不想做自己，但是更希望身边有你啊，你不愿意来到我的世界，还不允许我走向你吗？”

明明认识没多久，明明他讨厌被拒绝。

原来真是那样，爱情都是突然降临的，且没有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