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画面不受控的在脑海里闪过。
嘈杂燥热的盛夏,潮湿漆黑的房子,头顶传来的呼呼风声,伴随着嗡嗡嗡机械声,浓烈的血腥味和腐肉的味道直冲脑门。
耳边传来阵阵惨烈又痛苦的叫声。
头顶突然亮起昏黄的灯。
面前是四分五裂的尸体,流了一地掺杂着鲜血和还带着热气的内脏。
一颗头颅滚到脚下,张大嘴巴,面部狰狞而扭曲。
眼睛处只剩下两个黑洞,眼睛被掏空但鲜血顺着眼眶流下。
压抑,窒息,剧烈的恐惧席卷全身,大脑停滞,四肢发麻。
他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身体开始不受控的发抖。
“嘭……”
手里的吹风机掉在地上,他仿佛没听到一样,整个人跌坐在地面。
他缩到墙角,坐在地上,双臂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腿,将头埋在里面。
傅宥深原本在阳台发呆,听到洗手间传来的动静第一时间冲过去。
他直接打开浴室门,就看到了蜷缩在墙角的许淮之,头发还是湿的。
此刻,他就缩在角落仿佛与外面的世界隔绝。
像一只弱小无助又备受折磨伤害的小白猫。
摔在地上的吹风机还在嗡嗡作响。
傅宥深的心像是被一根钢针猛的刺了一下。
疼痛布满充斥整颗心脏,仿佛呼吸都带着细针,扎入肺腑。
他将吹风机踢到一边,吹风机被踢着转了个圈儿,对着不远处的墙面吹起来。
傅宥深急忙来到许淮之身边蹲下,黑眸满是关切和心疼的看着他:
“淮之,没事了,不要怕,没事了。”
低沉磁性的嗓音极为柔和。
他换了个姿势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将人揽进怀里,轻轻拍着对方的背。
将人抱在怀里才发现,对方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没事了淮之,真的没事了。”他一遍遍轻声安抚着。
心如刀割。
这种场景他曾经见过的,很多在战场上下来的士兵都会有类似的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