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溥贤冲上前，捞起桌上的红酒瓶便往苏韵文头上砸去。霎时间，红酒血液混在一起，面容可憎。

他手里握着破碎的半截酒瓶，拎着苏韵文的衣襟，尖锐锋利的玻璃就要对着他的颈动脉插进去。

“溥贤！”

顾龙海的声音突然响起，顾溥贤没回头看，只听身后人道：“冷静一点，现在下去，你就完了。”

他用余光看了一眼顾龙海，他沧桑的脸庞上，似乎真的带着一点儿对他的担忧。但是，他不信。

很久以前，他便怀疑，拿给程归资料把他送进监狱的一定另有其人。顾氏那么核心的资料，能够一锤定音，让他在暗无天日的壁笼里待了七年。

这算什么？壁虎断尾保命吗？

当年巨大的舆论，再加上政权的施压，顾氏家主为了自己的利益牺牲儿子，再正常不过了。对顾龙海而言，权力钱财才是 一切，不然顾溥程又怎么会漂泊在外那么久？

人性啊，总在最关键的时候见分晓。

顾溥贤嬉笑一声，说：“我原以为，你会来看我。你不来看我的第一年，我在想，是因为我确实做错了，这是我应受的惩罚。”

“第二年，我告诉自己，是因为我顽劣嚣张，给家族造成损失，你让我长记性。”

“直到第三年顾溥程出现在探视窗口我才知道，你是要放弃我了。”

顾龙海看着他，没有说话。

顾龙海永远不会知道，即使他再薄情寡义，再冷血无情，在儿子心中，依然是最高大的敬仰者。

“溥贤，我们这一辈的恩怨，不该你们承担。”

顾龙海深深叹了口气，从手里拿出遥控器，这一刻，连苏韵文都变了脸色。

烟雾渐散，顾溥程站在灰白的烟雾里看到几个对峙的身影。突然，程归的声音再次响起。

“把遥控器给我！不然我杀了她！”

消散的烟雾中，程归拿着枪，手臂扼着苏北北的脖颈，枪口抵着她的太阳穴，扣动了扳机。

“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