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过笑道:“当年先生独断专行,将反对者尽数外放,可他们在地方上阳奉阴违,还不是一样阻碍了变法。”
“那你的意思是,大家要先吵个明白,才能将新法施行下去?”章惇问道。
苏过连忙摇头,说道:“这可不是我的意思,但我猜官家是这个意思,毕竟世伯的想法当年已经验证过了,不是很奏效。”
狐假虎威这一招,屡试不爽,尤其背后是皇帝,章惇还不能去求证。
章惇听完沉默良久,叹道:“难道这几年遭的罪,也要当做没发生过吗?”
“这件事世伯的确应该不满,”苏过替他清点了下仇人名单,说道:“眼下司马光、吕公着都已过世,刘挚和他手下的那些言官也已经外放了,我叔父当年可算不上说您坏话,还剩下一个文彦博,世伯可以去找他麻烦。”
四朝元老文彦博如今已是八十八岁高龄了,章惇要不抓点紧,这仇也报不上了。
章惇闻言,无语地挥挥手,他还不至于被仇恨冲昏头脑,首相位置还没拿到,朝中旧党势力尚存,根本不是报仇的最佳时机。
历史上,新党也是花了好些年制造诸如同文馆之狱这样的冤案,才将旧党给全清算了。
苏过见他冷静下来,劝道:“先做事吧,只有尽快重启变法,官家才能看到我们的能力。”
章惇叹道:“没有官家全力支持,则条件尚且不如熙宁年间,如何能做好。”
“官家支持变法,只是不支持党争而已,”苏过干脆挑明了说道:“但若有人存心阻碍变法,官家自然是站在世伯这边的。”
“希望如此,”章惇说道:“你觉得从哪个条例开始启动最好?”
苏过笑道:“世伯就别考我了,这不是明摆着吗,先从最简单的来,将变法的招牌打出去。”
最可能能让旧党接受的,是免役法,最难的,则是青苗法。
章惇笑着点点头,说道:“明日我便上书,要求重新核定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