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宁二年,王安石拜参知政事,同时设立制置三司条例司,作为变法的决策部门,凌驾于三省之上。
当时刚刚三十岁的苏辙上书言政,被神宗和王安石看重,招入制置三司条例司,但不久就因为对青苗法不满,写信给王安石,力陈新法不可行,惹怒了拗相公,被贬出朝。
“就因为我当年便知道不可行,所以才反对。”苏辙也怒了,说道:“变法开始时王介甫问我对青苗法的态度,我明确表示了反对,他表面上听了我的,说会重新考虑,实则一意孤行。”
苏过摇摇头,以王安石的性格,这事真不算什么,老一辈的新仇旧恨,实在是没法算清了。
“那若当年先生听了叔父的,”苏过继续道:“叔父还会觉得变法之事不可取吗?”
“什么意思?”苏辙问道。
苏过耐心道:“眼下变法之势不可逆,叔父何不像当年那样,将精力放在对条例的研究上?”
苏辙不感兴趣,说道:“官家不会听我的,我也不会去与章惇之流商议。”
“叔父没做怎么知道官家不会听。”苏过笑道:“官家又不是先帝,章惇也没有先生当年的威望,叔父为何选择主动放弃,拱手将机会让与不耻之人?”
苏辙反应过来,有点难以置信的样子,问道:“你有把握劝动官家?”
“那要看什么事了,”苏过也不敢大包大揽,说道:“恢复先帝的新法,我是劝不了的,但要说条例是否可行,我有信心说服官家。”
“你怎么做到的?”苏辙好奇道。
在这帮大臣眼里,赵煦可不是个好相处的主,不爱说话,不受管教,贪图女色,看着老成,其实性子偏激,难以捉摸。
苏过笑道:“也没什么,官家的志向是承继先帝,而我是王荆公的学生,所以天然就有些亲近,再加上年纪相差不多,这些年我也花了不少心思,所以论信任,我不会输给章惇那些人。”
苏辙露出鄙视的眼神,苏过很懂,就是看佞臣的那种。
所以苏过愤然回击道:“最重要的是,官家与我都想再兴大宋,西灭党项,北击契丹,收复燕云十六州,有志于此,虽九死其犹未悔。”
苏辙这回是真的沉默下来,他自然不会被几句热血的口号所打动,但苏过说的这些,在大宋已经很久没人提起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