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觉得这就是陷阱,不然……
“你自己不是也有手吗?”他挑衅般地问道。
如果今天横竖是个死,凭什么死到临头,自己还要那么听话。那家伙要求什么自己就做什么,那不是犯贱么?
——他才不干呢。
他宁愿等着对方褪下那副伪善的皮囊,到时候该吃吃该杀杀……栽了就是栽了,他也没什么可说的。
唯独就是不愿意言听计从,都成人家案板上的鱼肉了,还要上赶着自己往锅里跳。
听了他的质问,青年的反应依旧平淡,也并没有如某些乡野传闻中的某些鬼怪那样,在被戳破真相的第一时间恼羞成怒,破壳而出。
而是将脸转向自己的手掌,停顿了片刻,那张空白的脸上似乎闪过一丝迷茫。
都这时候了,还装呢……
他见状禁不住暗自腹诽,却见青年真的如他所言,向之前所指的方向伸出手去,眼看着就要碰到角落里的那个东西,指尖却生生穿了过去。
……怎么回事?
他愣住了,眼睁睁看着青年的手反复从那个东西上穿过,仿佛那只是一片虚空。
怔神间,青年已经收回了手,重新将脸转向他所在的位置,然后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衣角。
那一刻,他似乎从那张空白的脸孔上同时读出了恳求和期许的心情。
……疯了。
他想,自己到底还是疯了。
不然又怎么会对着这么一个来历不明、意图不明的怪东西心生不忍。
算了,就当是这几天对方提供的口粮和晚上睡觉时把人当做抱枕的酬劳好了。
他默默叹了口气,伸长胳膊往那边探去。
然后发现了很尴尬的一点,那就是他的胳膊似乎不够长,指尖始终在那个东西的边缘扫过,稍稍一用力一够,反而推得更远了些。
见鬼了……
他暗骂一声,回头看见一脸无辜的某个家伙,立刻没好气地把对方推搡了出去:“少在这里碍事。”
等到他好不容易攥住了那个东西,从供桌底下爬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满头满脸的灰尘,好像刚从灶膛里滚过一圈的灰耗子。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安静地坐在外间等待着他的某个家伙。只见青年衣物干净平整,头发一丝不乱,朝向这边的那张空白面孔更是在朦胧夜色的映照下皎洁如月光。
“看什么看啊,东西给你放这里了。没事少来烦我。”他说完这番话,看也没看随手就将东西丢到了青年面前,附加一句,没事少来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