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情幼在外面跪了三天,乔琅一直不为所动,甚至让她换个地方去跪着,老跪在大门口有点挡路。
沐情幼没办法,被保镖们看着送去了祠堂跪着。
祠堂又扩建了,供桌上的牌位一眼看过去密密麻麻,数都数不过来。
沐情幼跪在供桌前,实在跪不住了就分散注意力去看牌位上的字,一部分只写了一个名字,更多的一部分除了写乔姓的名字外,还有额外的本名。
这是那些因为种种原因活不下去而选择投奔乔家,为乔家做事,再利用乔家去实现自己抱负,或者复仇的人。
他们活着的时候,很少被知道本名,但死后,本名却会被刻在牌位上。
从陌生到熟悉的人名,让沐情幼略有些感慨。
只是没等感慨出什么,乔琅就穿了一身黑底金丝的唐装走了进来。
“舅舅。”她怯懦地叫了一声,却没听到任何回答。
乔琅的手串被卡在手心,他熟稔地点香祭拜,又跪在最中间的蒲团上念了一整段的经。
没人说话还好,他这一念经,倒是把沐情幼念困了,主要是他声音小速度又快,听着就让人犯困。
等乔琅回头一看,人已经睡着了。
连着跪了几天,撑不住也是常事,况且她的身体,学成出任务伤了一次,背着他们出任务又伤了一次,结婚去爬山伤得就更重了。
前段时间又被压着熬夜加班加点的上班受气,跑了几天又担惊受怕的,这身子怕是得好好调理一番。
对于这个亲外甥女,乔琅是真的觉得离谱。
奈何他有通天手腕,也改不了这孩子脑子里的筋。
他甚至觉得这个孩子是他跟系统违规刷功德分的报应。
小妹从前喜欢唐继明的时候,也做过不少让外人看了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她绑回家,然后把唐继明打死那种程度的事。
但乔幽最终是回头了,哪怕前两个世界线两个人在一起了,那也是面和心不和,生了个孩子以后,乔幽基本和唐继明没什么往来,全靠那姓唐的一厢情愿。
乔幽是半点好脸色都不给,甚至经常俩人都见不到面的。
婚姻状态名存实亡。
唐继明的日子也不如同外人想象的那么好过,首先乔家的生意没他的份,知道他做了那么多不是人的事情的长辈同辈们也不乐意跟他合作。
乔幽对他的态度冷若冰霜,养了好几年的乔铭月也不跟他好,反而在乔家如鱼得水。
总之,他就是表面看着光鲜,内里是越来越烂。
就连自家生意都被亲戚瓜分了。
可以说,是入赘里面最惨的。
而且如今这条世界线,他小妹选择了跟沐风结婚,那姓唐的现在站大街上都没认出来,还精英呢,精明都算不上了。
只是这沐情幼跟乔幽的作完全不是一回事。
这孩子好像,说句不好听的,贪欲重的天生贱命。
既觉得乔家权势太大导致她身边没有真情实感对她好的人,又不敢真的放了这泼天的富贵选择两袖清风靠自己的本事来吸引别人。
他都没有断了她的卡,她自己在外面住了几天就受不住哭着回来了,一点骨气都没。
想当初乔幽拿了现金跑出国,那还是他们眼巴巴去找的,送钱送人送房子。
看着沐情幼惨兮兮的样子,到底也是自家妹妹亲生的,他叹口气叫人过来把人抱走了。
至于为什么不是他亲自抱,他有点嫌弃这人三天没洗澡没收拾了。
乔琅跟人要了一块抹布,又让人打了桶水,干脆慢悠悠的从里到外的,擦拭起了牌位。
祠堂每天都有人来收拾,但并不负责清扫牌位。
这事一般都是乔家子弟每个月谁有空谁来,有时候一个月擦好几遍,有时候一个月就一遍。
乔琅仔仔细细的把牌位收拾好,退回到蒲团上又拜了拜,随后坐在了蒲团上,长腿往外探了探。
“按理说我妹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怎么就摊上这么个闺女,你们在天有灵,能不能让这孩子稍微开个窍?我的要求也不高,起码别让她这么愚蠢,稍微长点心眼呢。”
窗幔无风而动,也不知道是真的有谁听到了他的愿望,还是一个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