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幕的衬托下,燃烧的火光是那么晃眼,而在建筑物燃烧崩塌的声音中,那些厮杀的声音又显得格外扎耳。
虽然在外混沌的帮助下,方家大部分的人都释放了潜藏在自己体内的灵力修为,方家人的灵力修为大多在天灵境上下,而且普遍是空有一身灵力而不会使用。云组的人可是每日都在线上线下刻苦修习着呢,面对这样疏于修行的敌人,墨青云他们正以碾压的姿态摧毁着方家人的防线。
杀人,接着杀人,墨青云一直在重复着这样的杀戮,前几天是这样,昨天是这样,今天当然也是这样。人类是一种集群动物,在看到同类的惨状后总是会将其联想到自己身上,就比如把一个人的手砍下,周围的其他人也会觉得胳膊产生一阵幻痛,然而墨青云依旧无所顾忌地杀戮着,因为他作为人的那一面已经死去了。
墨青云暂且不提,无邪他们是第一次在地球上杀人,不过也没什么差别就是,洛遥和墨青云早就告诉过他们,《洛天》的世界是真实存在的,他们在游戏中杀死的每一个生灵与玩家都是在积累血债,现在是他们逐渐适应杀戮的过程。
“搞什么啊!怎么就突然打过来啊!奈亚!你人又死哪里去了!快点来救老子啊!”方状元密室里来回踱步,急躁得不行,外面发生的事情他知道,但是知道和有能力改变战局是两码子事,所以他仍然期待着一个外力会解决问题。
“你果然还是很吵的说,不过无所谓啦的说。”奈亚拉托提普从阴影中出现,她的脸上挂着如旧的笑容,仿佛方家与其他几个家族这样的棋子被摧毁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事实上她也确实不在乎,棋子这种东西要多少就会有多少的。
“嘛,这个情况在剧本里都没有分支情况的说,打从一开始,你就肯定能做到的说。”奈亚拉托提普看着墙壁,那个方向是墨青云的宅邸,如今,一个如潮汐一般的灵魂旋涡正在从那一点裂隙中涌出。
“你又在叽叽歪歪说什么啊!快点把老子带出去,没了老子,你们还想继续掌控方家吗?”方状元还是一如既往的愚蠢,他可从来没想过方家从来都不是他在掌控。
“哈哈,你已经没用了的说,所以咱家要拜拜了的说。”奈亚子一点都不想跟方状元多说话,在奈亚看来,他就只是一个愚昧之人,既不是她见过最愚蠢的,也不是她见过最嚣张的,而他本身作为棋子也不够资质,说白了就是连玩具都算不上,是随手就能扔掉的垃圾。
奈亚拉托提普转身便离开,而与她前后脚到来的,只有两人,其一是方寒兄,另一个就是面部没有任何表情的墨青云,冷峻到寒气逼人,沉默到令人生畏,“有什么想说的吗,方状元?”
“你别太狂了!敢动老子一下试试!老子背后也有人!”方状元已经完全分不清他被抛弃掉的事实,还在丑陋地挣扎着。
“我还期待你嘴里能说出什么话来,早就该把你杀了,那样也不会有那么多事情了,方涵的份、洛遥的份,你就好好品尝吧。”墨青云的面部变得扭曲,光是回忆起过去的那些事情就让他愤怒不能自已。
刀刃高举过头顶,墨青云的手落下,然而异变在此刻发生,他身边的空间忽然破碎,从中伸出了一只手将墨青云直接拽了过去。这一切都快到让人根本没有反应,墨青云就与空间裂隙一同消失了。看见墨青云突生异象,方状元高兴还来不及呢,以为外混沌的人还没有抛弃的,殊不知这不过是一次阴差阳错的乌龙,而墨青云没有亲手取走他的性命,自然会有人来取,方寒兄可是一直都等待着这个机会呢。手刃兄弟不齿,但妹妹被凌辱的怒意远胜过道德的约束,就让方寒亲手终结方家的祸患。
……
“别打打杀杀了,快点回洛遥旁边去。”猎白以人类的姿态夺过墨青云手中的刀剑,推搡着他走进屋子里。
“什么?”墨青云没有回过神来,他上一秒还准备了结方状元的性命,下一刻就被拉回家中的院子前,更重要的是他听到了那个名字,让他的精神变得恍惚。见墨青云还在磨蹭,猎白重重推了他一把,将墨青云送进屋子里,关上房门,剩下的他可就撒手了。
墨青云站在客厅里,虽然开着灯很亮堂,却也很安静,甚至寂静,而他要去的那个地方,走廊尽头的那个房间,依然是死一般的寂静。一步,一步,从客厅走到那个人的房间从来没有这么漫长过,也从来没有这么忐忑过,开门之后会是洛遥的笑脸吗,还是那张恬静的睡颜呢?墨青云站在房门前,手握上门把手……
月光之下,缺失了灵魂的空洞之物保持着超然的美丽,那具绝伦的肉体散发出温柔而悲伤的苍白幽光,那光芒似是有魔力一般,温润着那个痛苦挣扎着而堕入修罗之境的灵魂。
噼啪!混沌与虚无灵界之间的界限如同一面薄镜被打碎,仿佛这片空间被抹去了一部分,那探进房间的月光误入那片“无”之中,却也径直穿过了那片“无”,就像月光与那个世界毫无任何联系。那是与物质世界毫无瓜葛的灵魂的世界,墨青云没有灵魂层面的资质,但是他感觉到了,她从那边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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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风暴,也没有席卷混沌的浪潮,有的只是一点点柔和的苍白光辉。洛遥的身体将那光辉收回体内,“生”正在灌入这具躯壳,相应的“死”正在被驱离,两相作用之下,她胸口的空洞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恢复如初,而更为关键的是,这具身体的灵魂重新入体。死一般的寂静中,那颗破碎的心脏重新开始跳动,一声,一声,荡漾了墨青云那颗同样破碎的心。
“唔呜……”如同沉眠美梦中而发出呓语,又带着些许迫切醒来的意愿而动弹了两下手指,直到她挣扎着起床与否,最后才像是卡壳的机械一样缓缓坐起身,睁开了朦胧的睡眼,大大伸了个懒腰。
“洛遥?你……”墨青云的声音发颤,他日日夜夜祈求的奇迹此刻就在他的面前,跨越生死的重逢,平静地像是每天早晨的招呼,失去挚爱的悲恸与爱人复生的惊喜,让他一时之间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而不知言语。
“嗯哼,相窝惹吗?”洛遥口齿有些不清,努力调整坐姿,用脚尖点地,从床上站起来,向着呆站着的墨青云走去。然而一周没有进行过任何活动,这具刚刚才重新通血的身体实在有些僵硬,没走出两步就往前摔去,径直扑进墨青云的怀里,而墨青云似乎还没有从难以置信中缓过神来,居然没反应过来去接她,直到被洛遥扑倒在地时,还是下意识地伸手护住她。
“啊,你没事吧,腿有点麻对不起的说。”洛遥揉揉脑袋从冲击中缓了一下,基本的身体机能堪堪恢复,她趴在墨青云身上,低头确认墨青云的状况。
“我……我没事,倒是你没事吗?”墨青云回过神来,怀里传来的柔软而充实足以修补起他那颗千疮百孔的心。悲伤也好,悔恨也罢,至少现在已经不需要任何其他感情,全部都化作怀抱的力量,让他紧紧抱住洛遥的身体。
“嗯,虽然有些虚弱,但确实是完完整整的我哦,哼哼。”洛遥的嘴角上扬,眼角泪滴也止不住地掉下来,她不停用手去抹泪,声音也带上了哭腔,“对不起,我知道现在应该是很开心要笑着抱你的,但是,我实在忍不住啊,在那边真是每时每刻都在想你啊,想你想到现在光是看见你就很难忍住不哭哇。”
“我知道,我也很想你。”墨青云坐起上身,让洛遥跨坐在腿上,他伸手抱紧怀里的人儿,洛遥的脑袋正好埋进他的胸膛。心情稍作平复,墨青云轻声细语道:“不会再让你跑掉了,这辈子都不会了,真的。”
“那你可要看紧点哦,我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