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鞭挥动,又缠在了木剑之上。
龙行天用力拽动软鞭,白晓笠被拖着来到身前。
“说那么多,你不还是要死?我会将你挫骨扬灰,将你碎尸万段!”
看来是戳到他的痛处了。
软鞭能缠在木剑上,本就是有意而为。
至于被龙行天拖动,那是因为她收起了全身劲力,主动被拖过去的。
龙行天,对敌之时最忌怒。
武艺的高低,全在心境。
连这些你都想不明白,终究是我太高看你了。
白晓笠被软鞭拖行至身前,龙行天狞笑着伸出左手。
他要掐住白晓笠的脖子,亲手扭断。
不,还不够,这些远远不够。
他要先让白晓笠无力抵抗,再在她的面前将娟书琴杀死。
不,不够,还有没有更残忍的方法?
近了,更近了,掐住了!
下一瞬,龙行天毫不犹豫的收紧了左手。
惨叫声响起,是白晓笠的惨叫声。
痛快,太痛快了。
“哈哈哈哈。”
龙行天大笑出声,忽然感觉丹田一阵剧痛。
紧接着,左手捂住嘴巴,咳出几口血。
晃晃脑袋,哪里还有白晓笠的身影?
“龙行天,毒好玩吗?”
低头一看,白发恶鬼左手抵在自己的丹田。
自己的软鞭,被白晓笠如同收布料一般一截一截插在木剑之下,插在土里。
那刚才的景象是什么?
是幻觉?
中毒了?
无须多加思考,身体的反应已经回应了他。
踉跄着半跪在地,不断的咳出血来。
白晓笠的左手,早在她捏碎玉瓶之时便附上了剧毒。
生怕龙行天中不了毒,白晓笠还在软鞭之上抓了一把。
白晓笠仗着自己古怪的造化功不怕毒,一直用内力将毒汇聚于掌心之中,为的就是这一刻。
“龙行天,毒好玩吗?”
白晓笠也半蹲下身子,白发恶鬼越来越近。
诡异的白瞳,发寒的眼神,龙行天的心头涌上一阵寒意。
“你是否觉得自己对毒也颇有涉猎?”
白晓笠抬起左手,掌心一片漆黑。
“好教你知道,这毒是你所谓的不过一合之敌,我的恩师,毒医五惊鸿随手制出的毒,你,可能解?”
又是这样,又在自以为擅长的领域被别人毫不留情的击败了。
就像是野兽濒死之际的怒吼,从龙行天口中发出。
她一定胜券在握了吧,一定是这样!
龙行天忽然起身,狠狠拽起了地上的软鞭。
他快,白晓笠比他更快。
这些年,被仇恨缠身,险些被仇恨吞噬。
练就了一身武艺,练的更多的,是心。
白晓笠在无名海险些死去,心境早已不似年少之时,也不会忘记,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左手闪电般抓住木剑剑柄,左臂用力,高高挥起。
龙行天也在用力,更是让她的动作快的无法反应。
“噗”的一声,自下而上的一剑,将龙行天的右臂斩断。
龙行天发出痛苦的吼叫,可他的右臂已经不属于他了。
“这一剑,为了我自己,龙行天,当年你挑断我的手筋,废我武功,今日,还给你。”
紧接着,自上而下的一剑,当头斩下。
胸口大大的一道剑伤。
“这一剑,为了我的父亲,为了我的师父,为了那些被你吸干内力屈辱而死的人。”
收剑入鞘,白晓笠抬起左手,漆黑的掌心正对着龙行天。
“这毒,为了我的恩师,五惊鸿!”
九年了,已经九年了。
从少女初初扬名,跟随结拜兄妹走进灭水城的那一刻起。
整整九年,无数个日夜。
她被仇恨缠身八年,旧仇不断,再添新仇。
贯绝几代人的仇恨,今日终于可以了结。
该说夙愿以偿?还是些其他的?
白晓笠不知该如何诉说自己此刻的心情。
父亲,夼天河。
师父,剑尛燮。
恩师,五惊鸿,贾先生。
还有那些屈辱死去之人,你们可以安息了。
面具下的白瞳滑落两滴眼泪。
上前几步,高高在上,俯视着龙行天。
如同看向一堆垃圾。
“可还有遗言?”
龙行天的意识已经模糊了,丹田的剧痛,让他整张脸都在不停的抽搐。
就如同一个泄了气的气球,龙行天的身体不断鼓胀,瘪下。
“杀…了我!”
杀了你?我只恨你死的太轻松。
即便是这般想法,白晓笠还是拔出了木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