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笠受得伤不轻,加上她身体的病情加重,又在床上躺了七天。
只是,她并不好过。
也是在偶然间,她发现,她的内力好像在一点一点的积累。
奈何她全身无力,无法起身试探。
只是夜深之时,她有时候会默默的流泪。
她的丹田不会再刺痛了,无论她内力运转多久都不会了。
为什么,为什么到了现在才…
若是早一点…
早一点这样,她就能救下陈蓉儿了…
这样的现实比杀了她还难受。
珍视的人死了大半,自身的状况却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折磨她的不再是身体,更折磨她的是她的内心。
她真的不知道练就这一身武艺有什么用。
她救不了任何人,她带来的往往都是死亡。
轻微的敲门声响起,白晓笠用力爬了起来。
一出被子,冷的她直发抖,只能裹着被子慢慢挪动到门口去。
伸手想要打开门,可门却被门外之人牢牢抓住了。
没办法,她只好由着她,背靠着门坐在了地上。
片刻后,她感觉门的另一侧有了重量。
两人就这样背靠着背,隔着门坐在了一起。
每当她深夜惊醒,不住流泪的时候,她便会用这种方式陪伴着她。
两人都是如出一辙的,不想让对方见到自己这副狼狈的样子。
她们一个比谁都喜欢另一个。
一个比谁都感觉有愧于另一个。
也不知为何,现在仿佛只有夜色才能让她们相聚。
能拆散她们的,也不过是晨曦的微光。
就这样过去了一日又一日,渐渐的,每晚来陪她那人渐渐不来了。
她的身体也好了很多,只不过这难熬的冬天,她不得不里里外外套很多层衣服。
即便如今内力恢复,也不复她最初的寒暑不侵。
她的身子很弱,稍有风吹草动就能让她生病。
她一病就病的很重,要养好要费很大一番功夫。
也是在她身体稍有好转之时,才又见到了陈素。
小尾巴还是像原来一样,贴心的照顾她。
而她呢?
她又重新成为了一个酒囊饭袋,每日只是疯狂的喝酒,想要逃避这残酷的现实。
她许久不练武了,她有时候会想,若她少时不曾接触这武功,她会不会不会害死这么多人。
她的颓废,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却没人能够劝说。
小青也不能。
就像白天说的一样,人要是自己想不清楚,再多的劝说也是徒劳的。
也是在这种情况下,小青第一次与她争吵。
小青第一次从她手中抢夺了身体的控制权。
小青也第一次感受到了,无时无刻不在周身的寒冷,稍不注意就要被疾病缠身的痛。
小青哭着向她道歉,她只是一笑置之。
这次之后,她不再喝那么多酒了,只是,她也不想动。
就如同一具行尸走肉,她整日只想躺在屋中,什么都不去做。
慢慢的,她一个人待的太无聊了,开始动起来了。
芙花和书生休假还没有回来,酒楼的生意很忙,她开始主动去帮助酒楼的生意了。
她将一身的武功抛在了脑后,整日穿梭于酒楼的后院和前厅。
她能做的,也只有报菜和上菜,即便是这样,她也感觉每日过得很充实。
她不缺银子,有时候她有了兴致,甚至会去天魁场打几场架,拿些银子回来和伙计们大吃大喝一顿。
小尾巴陈素也是整日整日的黏着她,就这样,与娟书琴分开的第三年过去了。
新年当天,她又病了,染了风寒。
可惜越不想什么越来什么,她的身体再差也不会动不动咳血。
她的脉象也不似起初那般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她在慢慢好转。
她的好转,只是让她整个人更受折磨。
好在她适应了这样的生活,忙起来的时候什么都不去想,就这样苟延残喘的活着。
变故,也生在了这一天。
她准备了很久,少时她尝试做饭,可做出来的饭菜很难吃。
时隔这么多年,她重新掌勺,做了一大桌菜,一群人其乐融融的吃了一顿年夜饭。
芙花和书生也回来了,仿佛所有人都聚在了一起。
难得的,她过了一个愉快的新年。
深夜,她将陈素抱在怀中,与她隔着门背靠背坐在一起。
“我明年还能吃到吗?”
白晓笠低声一笑。
“我不知道,可我想每年都让你吃到。”
变故,就这么突然发生了。
陈素忽然全身发烫,惊恐的大声喊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