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
白晓笠笑道。
连她自己都能听出来她的言不由衷。
“人嘛,谁能不犯错?”
锄恶掏出酒壶,灌一口酒。
他的身上又脏又乱,全是尘土。
“所以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白晓笠嗤笑一声。
让她知错了,可这代价是不是太大了?
有些烦躁,抢过锄恶手中的酒壶灌一口酒。
小主,
辛辣的感觉涌上喉咙,让她不止咳嗽。
周身微微暖和了些,白晓笠的反应有些迟钝起来。
想起那时与娟书琴一起听说说人说的什么酒指剑,白晓笠轻笑一声。
运转内力,将酒逼至指尖,再激射出。
倒是没有激射出去,但确实逼出来了。
白晓笠莞尔一笑,清醒几分。
这一晚,她和江墨淑返回大营一趟,看到边境大营已经开始着手处理现场,于是回到了城中客栈睡了一晚。
这一晚,白晓笠睡得很不安稳。
睡梦之中,仿佛许多的冤魂来找她索命,扰的她不得安宁。
在梦中,她有些惶恐,直至惊醒。
惊醒后,恍然回神,只感觉可笑。
冤魂索命,若真有这些,龙行天要死多少次才能赔罪?
翻来覆去睡不着,白晓笠起身,拿起木剑走出了房门。
本想出去走走,却听到五惊鸿房间里虚弱的叫声。
“徒儿…是你吗?”
白晓笠立时推门而入,见五惊鸿躺在床上,松了一口气。
走过去,五惊鸿正睁大眼睛望向她。
“徒儿,去把灯点起来。”
五惊鸿的声音有些虚弱,白晓笠不敢耽搁,点起了灯去探他的脉象。
“为师可能不成了,刚刚,我梦见了师父他老人家。”
五惊鸿很敬佩自己的师父,称他为真正的神医。
白晓笠闻言眼眶有些发涩。
“师父,你乱说什么?你的脉象很正常。”
许是想起了贾先生,白晓笠有些害怕。
“哈哈,没想到被你看穿了,你的医术看来这些年也没有落下。”
果然,五惊鸿从床上坐起,哪有一点虚弱的意思?
下一瞬,闪电般出手去揭白晓笠的面具,被白晓笠躲开。
“咦?”
双手齐出,与白晓笠缠斗二十余招,终于如愿以偿的摘下了她的面具。
看着白晓笠脸上狰狞的伤疤,五惊鸿感叹出声。
他已不是白晓笠的对手了。
“徒儿,为师明白,已经不能胜过你,今天起,你便出师了。”
白晓笠沉默片刻,接过面具却不曾戴上。
“师父…我这些年…过得好委屈…”
抽泣声起,眼泪落下,白晓笠开始向五惊鸿倾诉自己的委屈。
五惊鸿面容慈祥,一边听白晓笠断断续续的讲述,一边轻抚她的背,这夜师徒之间说了很多。
待白晓笠离去,五惊鸿复又躺在床上,内心思索。
若他当年便告知她龙行天的事,会不会避免现下的一切?
若他不抱着有些路要她自己走的想法,白晓笠会不会还是那个天真无比的女子?
无人知道,因为这些已经全都发生了。
这也是五惊鸿最后的想法。
第二日,白晓笠起了个大早。
昨晚倾诉发泄一场,她的精神好了许多。
即便只是眯了一会,但惦记五惊鸿说他要重出江湖,白晓笠便想着早起相送。
走到房门前,白晓笠轻轻敲门。
“师父?”
没有回答,白晓笠怕五惊鸿不告而别,于是推开了门。
看到五惊鸿还躺在床上,白晓笠还以为他又在与自己开玩笑,于是上前推了推他。
“师父,您不是要重出江湖?再晚些…”
摸到了他的胳膊,白晓笠顿住了声音。
再度确认,片刻后,晃晃身体,无力跪在地上。
五惊鸿,去了,悄悄的去的。
自此,江湖中再无毒医。
与娟书琴分开后,她的一切都去了。
直到一个时辰后,锄恶才在房间里发现了跪在地上的白晓笠。
她有些麻木了,她甚至在想,这会不会是她做错了事的报应?
在城中逗留两日,为五惊鸿操办后事。
江墨淑给五惊鸿收殓遗体之时发现了不寻常之处,五惊鸿的胳膊上有一个小小的红点。
白晓笠也看过了,可想到五惊鸿常常运功自刺穴位,没有多想。
第三日,锄恶离去,言他要继续普渡世人。
白晓笠则带着江墨淑回到了边境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