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就叮嘱丈夫,再去增进邻里关系时,要打扮得花枝招展些。
才不白费楼里的姐姐妹妹们的殷勤倒贴。
听完,我的丈夫用惊恐的眼神看向我,后来就背着笔电来自家面包房工作了。
陆先生的受欢迎,我在学生时代就见识过。
比我大上十余岁的他曾两次担任我的老师。
那时我们尚在日本。
我是地地道道的日本人,只肯与邻里保持泛泛之交,也是民族特性。
陆先生却不是,我至今不知道他的出身。
来中国后,他将曾用名「小路川青」改为「陆川青」。
在外,我叫他「川青」,私下仍喊他「老师」。
与陆先生相比,我则十分平凡。
没什么值得称道的事,记性也不太好。
家中大事小事都被能干的丈夫包揽,更令一些同性嫉妒。
以至于楼里的女人时常八卦我如何能驭夫有道。
最终只能得出我看似端庄娴静、却床上功夫了得的结论。
床上……的事,她们绝不会想知道真相。
我温文尔雅的丈夫,会在床上化身「怪物」。
或许有人会说,哪个男人不是如此?
真希望,您在看到墙壁上晃动的无数腕足影子后,依然能坚持这个观点。
因为陆先生的身体原因,我们没有自己的孩子。
但家中除了我们,还有一只名为「小雪」的白猫。
……
我们沿着海边的木栈道,一路漫步。
陆先生那一侧,海天一色。海面上波光粼粼,几只海鸟盘旋其上。
我这一侧则是苍翠的林木,鸣禽在枝上啁啾,清脆婉转。
沿着粗犷的石砖阶梯向上望去,乌瓦红柱的四角凉亭掩映在叶丛之中。
“是柳莺。大概是从谁家里跑出来的。”
小主,
陆先生忽然开口,语气中不无惋惜。
这么冷的天很容易被冻死呢。
我也想到这一点,但只是「哦」了一声。
陆先生也曾热衷于养鸟遛鸟,但要不了多久,鸟儿就会惨死于小雪的爪下。
有时笼子里只剩下一滩羽毛,细看还能发现两条小细腿;有时鸟儿被吓破胆,郁郁寡欢几天才断气。
用再坚固的鸟笼,将鸟笼挂得再高也没用。
陆先生发现惨剧的那一刻也会像普通人一样抓狂。
他抓着头发在屋内来回踱步,一把捞起路过的小雪,对她一番苦口婆心,又回到阳台,看着鸟笼掉眼泪。
我的丈夫泪点极低,非常可爱。
总之,养鸟的爱好要被搁置上十几年了。
……
下了木栈道,来到浅海区域。
我们离大海更近,海风也更冷了。
我将手探入陆先生的大衣口袋,拿出放着面包屑的小食品盒。
快步跑上前,扶着栏杆,举起手。
零星的海鸥飞来,准确地啄走了我手套上的面包屑。
之前的我,一直反感有着盗贼之称的海鸥。
但亲眼看到那优雅洁白的身姿,披着金光,翱翔于海天之间时,又被深深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