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府与其他的亲王府比起来不算大,但也不小,北堂琰幼时开始独立时为了方便在王府边上的武场训练,选择住在离世安院有些远但紧挨着武场的梧桐院。
与北域一战停歇而北堂琰重伤回家时,被亲卫惯性送到了梧桐院,安王妃本想让其到世安院的厢房好亲自看顾,但她月子都还没出,又因早产身体恢复的格外慢些,而北堂琰的伤也不宜再多移动,就只好作罢,这也方便了秦绥佑行事。
王府曲廊环绕,使得路程被延长了许多,秦绥佑一行人走了快一刻钟,在跨进一道拱门时才终于到了。
不过,秦绥佑原以为自己来的算是比较晚了,没想到安王夫妻同歆月郡主还在用早膳。
世安院的一名侍女将秦绥佑引至小厅坐好,沏了一杯茶后就去了膳厅。
安王爱茶,世安院的茶滋味不错,秦绥佑细细品了一口,方才去膳厅的侍女就回来了。
侍女福身行礼,“主君,王妃近日身子不大好,浅眠睡得晚,早膳就用的晚些,府医说了不能耽误早膳,还请主君稍等一会儿。”
“好,不着急。”
安王妃这一胎怀的时候因是高龄不太稳,一直没对外界过多宣扬,知道的基本都是皇室中人,所以真正在外打听消息的陆煜因没往这方面就还不知道安王妃已生了一个小王子的事,也是在路上同锦竹们聊了几句秦绥佑才知道。
一盏茶的功夫,一阵脚步声传来。
以安王为首,安王妃、北堂歆月以及抱着北堂瑞的嬷嬷并几个贴身侍女侍从走进小厅。
听见声响时秦绥佑就起了身,站在一旁等安王夫妻在主位、北堂歆月在右侧首位都坐好后,领着陆熙他们行礼,自己还向安王夫妻敬了茶。
“绥佑思来想去,第一日便不来请安,还是有些失礼,就带了几份薄礼前来,不想却打扰了王爷王妃和郡主用膳,还望王爷王妃和郡主不要怪罪绥佑。”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况且今天坐在面前的还是长辈,秦绥佑言语间都非常礼貌,措辞还有几分文雅。
安王长相随了生母,俊美又带着岁月沉淀带来的成熟,又因钟爱诗画,浑身带着一股书卷气。
“唉~”轻叹一口气,喝下秦绥佑敬的茶,安王眼神中的审视散去些许,“原也是我们不让你来的,现在想来的确是欠缺了考虑。”
秦绥佑不置可否,他没想那么多,但按安王的想法,若是他今天没来,还传了出去,外人定要说他这个儿婿傲慢不讲理或是安王夫妻不待见他、嫌恶他,怎么说都终归不是好话,也有损王府声誉,而那位褚侧妃严格说来毕竟是妾,位份稍低,要求也相对低,更何况,现在的舆论讨论焦点都聚集在了他身上,没什么人会在意到褚玉悠有没有来请安。
想到这儿,秦绥佑也没反驳什么,只浅浅笑着将礼品呈上前。
“这雾山白茶和湖笔是叔母托南方的家人送来的,还望王爷喜欢。”
“这两幅头面都是南方有名的大师所造,一幅给王妃,一幅给郡主。”
“还有这些小玩意儿是给小王子的,想着小王子什么都不缺,就寻了些南方特有的适合小孩子的玩具,还有这翡翠平安扣是我幼时带过的,成色不错,若不嫌弃,现在就给他系在襁褓上吧。”
秦绥佑所说的叔母也就是秦镛的夫人云氏,她提前将东西备好了一件件交代给了他。
这几份礼不算重,但胜在对于得到礼物的人来说比较新颖:雾山白茶属南方特产,产量不高,运到邺京来要保证品质不降低,耗费的心血很大,就更珍贵;而南方大师所造的湖笔贵在精湛的技艺,也贵在湖笔对于钟爱书画的人来说有着非凡的意义;而头面是南方最新的款式,于这方面没有南边发达的邺京来说,更是超前了许多;给小王子的玩具就直接了,宠爱孩子的人谁不想自家宝宝多一些玩具,更何况还是精细了许多还没怎么见过的。
帮着系好平安扣,安王妃吩咐侍女也就是昨夜去传话的优昙带着另几个侍女一起将其余东西拿好,北堂歆月也在道了谢后让贴身侍女云樱收着给自己的头面。
安王妃吩咐完优昙,看向秦绥佑,“坐吧。”
秦绥佑应下,北堂琰不在,他坐在了左侧首位。
安王妃:“你今日会来也是有心了,这些礼物既是侍郎夫人费了心,待会儿我让叶嬷嬷也准备些,明日你回门时带过去。”
叶嬷嬷就是陪伴安王长大的清荷姑姑,闺名就叫叶清荷,一直未曾婚配,安王出宫立府时将其带出来做了王府的女管家,与安王妃的关系也甚好,现在正在安王妃边上抱着北堂瑞。
秦绥佑欲起身道谢,看安王妃眼神温和的示意不用,便坐下了,后轻轻颔首,“还是要谢谢王妃。”
安王妃闻言,轻声道:“也该改口了,你喊王爷同我一声父王母妃,我们也才好将你当孩子看护。”